是她的孩子回来了吗?
他一定是在怪她,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给他报仇雪。
秦时月害怕极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里夜锦华一张脸扭曲无比,伸出素白的手,刀尖刺入她的肚子。
很疼,她却叫不出来。在梦里又被凌虐了一遍,她只能嘤嘤地哭,却怎么也醒过来。
忽然有双冰凉的手,轻轻覆盖上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轻抚过,动作温柔入骨,恍似生怕惊扰梦中人。
全身冒着冷汗的秦时月,就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张扬着双手,死命地抓住覆盖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只手。
死死地抓住,把那双手抱在怀里,嚎啕痛哭。
有人轻轻地把她拢在怀中,衣襟宽大,把她融入他的身体之中,那人的胸膛很厚实,却很冰冷,秦时月被噩梦缠绕的狂躁,逐渐平息下来。
一把醇厚好听的嗓音轻扬扬地传来:“睡吧,睡吧,睡了一觉,醒来便一切都好了。”
那声线如同千年佳酿,让人一饮便醉,秦时月如同喝醉了的人一样,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吧,好好地睡一觉,我自给你盛世太平。”
昏沉的寝室里,黑色锦袍的男子半坐在床畔,怀里拥着熟睡的秦时月,他的声音像一曲摇篮曲,催得秦时月沉沉睡去。
秦时月躺在他的怀里,墨色的青丝披散在他的袖间,他的手微动,便如同瀑布流云一般倾斜而下。
她睡得逐渐安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男人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眉宇,轻柔地抚平她眉间蹙起的每一个褶皱,等到她精致的容颜终于舒展,他才放下手来。
夜色已经逐渐晕亮,天光从窗外漏进来,映得九皇叔夜寂脸上那半边的鬼面面具越发的诡异。
他慢慢地把她放下,长身玉立在床畔,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他身上的玄丝锦袍散发着寒气,室内更冷了几分。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为秦时月掖好被角。
天色不甚明朗,天光昏沉,大理石雕砌的巨大宫殿内,装饰奢侈却大气,室内阴暗,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晦气。
九皇叔夜寂对着书桌而立,手里握着羊毫,气定神闲地一下一下地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沉沉的大殿之内,他的身后,跪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劲装里的男人,连面容都不能窥探。
“主子,那个人动手了,怕是主母应付不了,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世人皆知,九皇叔的黑甲军所向披靡,铁骑所到之处,战火纷飞,死亡哀歌此起彼伏。
却不知,他手下统治的死士暗影军,才是他的心腹所在,分布在天下各个经脉之中,天下风动,便会入了九皇叔夜寂的耳。
只是这暗影军,轻易不能动,这是保命的棋,不能随意走动。
九皇叔没有说话,依旧背对着他稳稳地挥动着手里的羊毫,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由她自己去做吧!!”
暗影不解,疑惑地问:“主子不担心吗?那个人所谋之事,主母可是一无所知!”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