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感觉脚磨破,疼得几乎跑不动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阵的哀歌,女声绵长而尖锐,若隐若现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是尽数能够入了她的耳中,成了一曲绝唱。
梦里她就像是误闯入了一个禁地。
四面八方都是沉沉郁郁的黑暗,脚下是不会流动的水波。
不远处,永远燃烧的一盏油灯,像是触手可及,却又像是永远也到达不了。
她又回到了慈悲城。
这寂寞暗沉之中,一抹亮光从头顶射下,照亮了诺大的一个空间。
有白衣少女,翻身趴在榻上,白色的衣衫散开来,铺了一地。
她的头发很长,洒在她的身边,就像一面光滑的锦缎,美得让人侧目。
塌下是一圈圈不流动的水,她趴在边上,好像很是无聊,纤细的手臂伸出去,在手里拨弄,惊起一圈圈的水花。
头顶传来一阵阵的歌声,朗朗的男声,听起来温柔缠绵。
十分的动人心魄,让这黑暗寂寥的四面八方,好像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听到这歌声,少女从榻上爬起来,坐在那里,衣衫华丽,露出一双莲足来,十分的光洁美丽。
她伸手拿下脸上的白色面具,那面具,有细长的眼线,一点黑,其他的,全部都是白,白得如同她身上的衣衫,一点杂质都没有。
少女精致的眉目之中,露出了一阵喜悦。
那张脸,竟然和秦时月,如出一辙。
秦时月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殿内燃了几盏油灯,还算明亮,这熟悉的四周,秦时月看了看,自己已经回到了西欢院自己的房间内。
这样大冷的天,她惊起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滴入眼睛,有一种十分酸涩的痛感。
清歌正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暖盘,里面不知道盛了什么东西。
见秦时月已经醒来,小心地把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笑着说:“皇妃,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秦时月的眉头跳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问:“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了。”清歌说着,拧了湿毛巾来给秦时月净脸,秦时月却摆摆手,不要,满脸都是心事。
“我是怎么回来的?”
“皇叔去接你回来的啊!怎么,皇妃你不记得了?”清歌正在忙着手下的事情,听见秦时月这么一说,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使劲地摇了摇头,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还以为,她还是在摘星楼呢!!
清歌见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便仔仔细细地和她说:“昨个晚上,皇叔回来听说你去了脱骨楼,大发雷霆了呢,然后他就出去找你了,子时的时候,就把你带回来了。”
秦时月的眉头一跳,有些心虚地问:“他生气了?”
“皇妃放心,皇叔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他见你没事,也没生气了。”
清歌有些促狭地看着秦时月,偷笑。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