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暄和就默默陪着秦雪尧,听她哭诉,一直到拓跋扈那边说完了来找自己。
“可好些了?我有个人想……”
姜暄和看他的眼神让他的话没能说完,他看了看秦雪尧才继续道,“怎么了?”
“无事,你要说什么?”
“屋内和我说话的是拓跋珪,是二皇子,我想着你应该要结识一二。”
这话让姜暄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个喋喋不休又神色轻佻的,没想到还是个人物。
拓跋扈瞧姜暄和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好,他没什么坏心眼,大概是恰好查到了此处。”
有那么巧的事吗?姜暄和的嘴角撇下去,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却要说这些来糊弄自己。
她敷衍应了声,就要带着秦雪尧去别处。
“暄和,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
姜暄和置若罔闻,感觉他跟来了,不耐回头,“雪尧还难受,我得陪着她,有什么事待会再说。若只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我毕竟是大周人,不好干涉你们裘国的事。”
她也察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拓跋扈到底没做错什么,但骑虎难下,姜暄和也只是一走了之,现在有比拓跋扈更需要自己的人。
秦雪尧整个人无力地靠着姜暄和,她知道如果姜暄和什么都不说,多半是不好出口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呢,爷爷都没跟着一起回来,她也不用再问了。
夜半,秦雪尧辗转反侧,还是拉了下姜暄和的衣角,“姐姐,你睡了吗?”
姜暄和一直在等这一刻到来,被她主动提起反而比自己强行开口要好得多,至少她准备好了要接受这一切。
“嗯,没睡,我们去外面说。”
秦雪尧就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姜暄和本来要开口,见状又怕她着凉,叹口气回去拿了毛毯。
“披着,不论何时何地,都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这话说得活像一位姐姐,姜暄和摩挲着她的肩膀,满脸怜爱。
秦雪尧嗫嚅着道谢,低着头突然问道:“姐姐,我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嗯……他把你托付给我,我也答应了。”
林间有些鸟鸣,听着很是凄哀。
姜暄和等她问,毕竟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已经足够,说出口恐怕要面对更深刻的痛楚。
她不知道秦雪尧是否因此才支吾,但陪着她在夜深人静时吐一吐心中的苦水也是好的。
“好,我爷爷看来是照顾不了我了,那以后就,就有劳姐姐了。”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姜暄和默然,把秦雪尧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自己肩膀上,手不断轻拍她背,给她顺气。
她还是哭得压抑,那些痛苦对她而言太难以接受了,可除了噩耗发生的当日,后面她反而像是没出过这事一样,还跟大家有说有笑的。
姜暄和看过她一个人坐在柴堆旁边发呆,脸上一片空白,悲喜像是从她的眼里飞走了一样。
那时候她就知道秦雪尧并没有完全走出来,所以今晚至少可以让她痛痛快快哭出来。
次日快到中午,秦雪尧才醒来,她嗅到了香喷喷的味道,马上爬起来:“姐姐,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一桌子山珍野味,还有她没吃过的果子凉拌菜。
她看见姜暄和冲自己笑,“快去洗把脸,来吃饭了。午后我们就启程,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若是还有事情没做完也可晚些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