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谢夫人说起此事便长长叹息,“她长久住在雾凇院里,也不是办法,琢章被她逼得如今只能回侯府居住。你也知道,他如今是内阁里的大人了,事务繁忙,原先住去雾凇院就是想着往来方便些,如今却被她强占了去。”
谢夫人说的是,谁家显赫高门没有几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方寻雁往常是最厌恶这群人,又听那姑娘好生无耻,竟还占着雾凇院,越发嫌恶她。
一口应承了下来,“夫人想要我帮忙做什么?直说便是,我但凡能助夫人,定尽心竭力。”
谢夫人犹犹豫豫道:“也不必你做什么。过两日不是子慎的冠礼吗?我也邀了她来,到时你们同在席上,想着你寻着空给她敬一盏酒,那酒里我下些让人昏睡的药,到时趁着她昏睡,安排船只仆从,将她偷偷送回江州去。”
她又叹气,“我也知这法子阴险了些,上不得台面。可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侯府里两个公子都还未许亲,家里平白无故住着个姑娘算怎么回事。我想着,到时多多让她带些金银细软上路,也算尽了我一份心意了。”
当真是拳拳爱子之心。
方寻雁反倒来宽慰她,“夫人何必自愧?此事分明是那林莺娘不知廉耻分寸,强占雾凇院所致。夫人放心,此事便包在寻雁身上。”
她一口应承下来。
而现下,她在席上注意着林莺娘的神色。
她喝了那下了药的梨花酿,果然晕晕乎乎,惫懒撑着额不愿动弹。
有准备好的丫鬟上前来,“林姑娘可是累了?后头有供客歇息的客房,林姑娘可随奴婢过去歇息。”
采雁当真以为林莺娘是困了,过来扶她,“姑娘,我扶您过去歇息。”
林莺娘撑着身子,漂浮着步子,勉强在她们的搀扶下离席往后头客房去。
走到一半,却突然顿住脚。
“我帕子呢?”
她突然寻起了帕子,可是翻遍了身上,哪儿也寻不见。
“我帕子不见了。”
林莺娘神志昏沉,意识却还尚清醒,“我要回去寻帕子,那帕子是我母亲给我绣的,不能丢了。”
那丫鬟哪能又让她回宴席上去,忙忙拦着她道:“姑娘莫急,我找人去将帕子给您寻来。”
她左右张望,哪里有人。
通往客房的小径僻静,是谢夫人刻意交代府里人不许往此处来,方便林莺娘昏厥后将她经由角门带出府去。
她只得将目光投向采雁,“不若这位姐姐回宴席上将姑娘的帕子取来?”
采雁神色很是为难,“我?可是我不识得路呀!”
侯府太大,光是一个女客院落都弯弯绕绕不少路程,进出都得府里丫鬟小厮陪着,稍有不慎便会迷路。
林莺娘听闻,不依不饶,闹着要回去,“我那帕子不能丢了,我要回去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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