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叫谢子慎怀里的林莺娘打断。
她垂着眼,分外可怜,“是莺娘的错。我不小心踩坏了云瑶妹妹的裙。本来想赔她一件新的,但云瑶妹妹要我赔的那件裙实在太贵了。莺娘不过一个庶女,月例有限,实在是买不起。”
“你胡说!”
林云瑶叫她这歪曲事实的功夫气得够呛,“分明就不是这样的!是你故意踩我的裙,又故意将我扔在那儿,害我走回府。”
她越说越委屈,赔了裙就罢了,现下还叫她冤枉成这个模样。
顿时瘪嘴哭出来,“你们都叫她给骗了,她就是个坏的!她故意坑害我!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谢子慎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他方才见过她张牙舞爪欺负人的模样,一颗心早就偏向了林莺娘。
“不就是一件裙么?”
他板着脸,取了腰间的荷包,扔给了林云瑶身边的丫鬟,“莺娘踩坏了三姑娘的裙,我替她赔。”
谢子慎向来温柔好说话,便是先前拒绝林云瑶送来的扇络子荷包时也是谦逊又有礼的,这是头一遭将不悦露在面上。
林云瑶更委屈了,抽噎着声反驳,“这就不是一件裙的事……”
谢子慎将怀里的林莺娘护了个严实,看过来的面上更冷,“三姑娘将人打成这副模样,现下还要咄咄逼人吗?”
叫外人这样呵斥,任是哪个姑娘脸上也挂不住。
林云瑶又羞又气,委屈着脸就要跑开。一转身,身后走来个萧萧郎君。
谢昀今日恰巧也在府中。
他向来不苟言笑,又生得副清冷疏离的好模样,林云瑶对他也是有些惧的,连忙见礼,“见过侯爷。”
她方才哭了一场,声是哑的,眼也是红的。
谢昀分明瞧见,却只作未见,明知故问道:“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云瑶支支吾吾不敢接话,她刚刚才瞧见了谢子慎维护林莺娘的模样,以为他也是过来帮她的,咬唇想了半晌,只黯淡着眼道:“没什么。”
林莺娘低垂着眉眼,轻轻将身子从谢子慎怀里挪了出来。
她一见着谢昀就暗道不好。
他是知晓她的内里的,自然也能看破这是她蓄意陷害林云瑶的局。
她倒是不担心谢昀挑明,总归谢子慎现下一颗心都落在她身上,便是知晓了又如何,她届时流几滴眼泪他便就软了心肠。
她只怕谢昀为林云瑶出头。
果然,郎君温润的声在此时响起,“三姑娘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定远侯府仗势欺人。三姑娘莫怕,发生了什么事与我说说,我定会为姑娘主持公道。”
受了委屈的姑娘如何禁受得住这样温柔的话。
当即哭出声来,抽噎着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谢昀静静听着,只在林云瑶说完后看向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莺娘,语辞轻慢地问,“林二姑娘,是这样吗?”
林莺娘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怯怯咬唇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云瑶妹妹进去换衣裳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的银子不够,于是让车夫送我回来取银子。我取了钱马上便赶过去了,可掌柜的说妹妹已经付钱离开了。我找不到她,只好回府来等她。本想见面就与她解释的,可妹妹对我误解太深,上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