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林莺娘进府,也是因着愧疚待她好。
私心里,他还是只喜欢这个自幼自己捧到大的小女儿。
他收了手,连忙过去看,心疼不已,“爹爹不是故意的。爹爹只是气急了。快让爹爹看看,打到哪儿了?疼不疼?”
林云瑶一把推开他,满脸的泪,恨恨道:“你不是我爹爹!你现在眼里只有她们母女,再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哭着跑回了房,关起门来哭了整整一日,到底是不甘心。
她带着人去小绣阁寻林莺娘麻烦。
林莺娘正忙着收拾过两日去金陵要带的东西,没工夫搭理她,将小院门一关,任她在外头指桑骂槐地叫。
听不下去了,就让采雁打开院门。
林云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林莺娘,忽然胆怯,往后退两步,警惕看着她,“你……你想干嘛?”
林莺娘上前一步,院门处有台阶,她居高临下看着林云瑶,“原本想着你我好歹姐妹一场,斗了这么些年,如今我也要走了,就不去寻你的麻烦了。没想到你却非要撞到我跟前来,这就怪不得我了。”
她话里意味莫名,嘴角又游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叫林云瑶心里又添了几分惶恐,连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林莺娘回答她。
她让采雁取来烛台,拿着烛台慢条斯理地走向林云瑶,“当年你拿着烛台要往我脸上泼,这仇,我可还记着呢!”
她手上的烛台正燃着烛,滚烫的蜡油沿着烛台往下滴。
若是叫这东西沾上身,燎泡事小,毁容事大。
林云瑶当年是见过这烛火落在林莺娘手臂上的惨状的,当即吓得连连后退,躲到同样胆怯的丫鬟后头,战战兢兢出声,“林莺娘,你疯了不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看爹爹如何收拾你!”
林云瑶是有底气在的,寻常拌嘴斗气,林崇文许是会站在林莺娘那边,但若是当真动了他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林崇文焉能罢休。
但林莺娘毫不在意,“我当然知道你是爹爹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挨不得动不得。”
是以寻常她也不轻易招惹林云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呀!”
林莺娘笑得眉眼弯弯,衬着她手里明晃晃的烛台,分外慎人。
“我现在已经是定远侯爷的人了。你猜,若是我俩起了争执,是侯爷护得住我,还是爹爹护得住你呢?”
林云瑶还没接话,她前面挡着的丫鬟连忙低声提醒,“姑娘,姜姨娘扶正妻的事就是侯爷为她出的头,听伺候的人说,侯爷对她甚是看重呢!”
这是青山亲口说的话,如今满府里已是众人皆知,谁也不敢这当头来得罪林莺娘。
只她们是林云瑶的丫鬟,实在没法子,只得耐着性子劝,“姑娘三思啊!得罪了二姑娘事小,若是为这事闹到定远侯爷跟前那就万万不值了。”
说的正是呢!
林云瑶也不是一门心思莽撞的主儿,经丫鬟这么一劝,方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湮了大半,嘴里仍不饶人,“林莺娘,你别得意!不过一个外室罢了,进不进得了定远侯府的门还且一说呢!”
话还没说完,林莺娘就不耐烦听,举起手里的烛台便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