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说也不行。
她细观林莺娘兄妹二人,林莺娘对谢昀总是殷切的,再看动作果然亲密,虽已是刻意不露声色了,但范大娘这样紧盯着,还是能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
这样不行。
范大娘打定了主意,她要想法子将迷途的姑娘拉回正道。
范大娘的不对劲,林莺娘自然察觉出来,她也觉着奇怪,“怎么感觉这些日子大娘一直盯着我呢?”
她已经格外注意了。
但凡有人在的时候,她总是与谢昀保持男女之嫌。他倒是不管不顾,时常借着换药的时候来勾她的手。
林莺娘看一眼半掩窗棂后的范大娘,咬牙低声斥,“别乱动。”
真稀奇呀!
一向殷勤主动的姑娘也有如今受人挟制,顾忌脸面的这一天。
林莺娘也是没法子。
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可是端方有礼的大家闺秀,范大娘又那样说了,她自然该处处注意,不能落了口舌。
谢昀却坦荡,“怕甚么?不是你说的我们是兄妹吗?”
谁家兄长和他一样,掩在衣袖下的手,偷偷来勾她的指。
偏他放肆又狂妄,语气轻松随意,“哥哥和妹妹,本就是应当的啊!”
林莺娘敢怒不敢言。
她并不知范大娘找谢昀说过话,自然也不知他那番惊世之语。
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有谢昀在,这温婉乖顺的大家闺秀她是再难做下去了。
也奇怪,“侯爷那随从怎么还没找过来?”
范二郎已去过观音山几次帮她打探,采雁和长风竟是再未回去寻他们。
两人就此销声匿迹了。
长风近日很是苦恼。
那日从寺庙突围后他也受了伤,勉强带着采雁逃出来后便晕厥了过去。
等醒来,却是在商队的马车上。
原来是路过的好心商队瞧见了他们,将他们救了上来。
采雁见着他醒了很是惊喜,“你醒啦?大夫说你的刀伤上淬了毒,这才昏迷了这么久,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长风迷迷糊糊看四周,问采雁,“我们这是在哪儿?”
马车外长月当空,大雁齐鸣,他们已跟随商队到了边境。
“边境?”
长风听着这一消息险些惊得跳起来,“怎么就到边境了?”
“那我也没办法呀!”采雁垂下头,嗫嚅着声解释,“你昏迷成那个样子,我也找不到人来帮忙,就只有他们愿意出手相救。”
但商队行程不能耽搁,思来想去,只得将他们一同带上。
“好在你现在是醒了。”
采雁又抬头,扬起一个笑来。
她跟着林莺娘时日久了,养出个向来不杞人忧天的好性子,“到了边境有什么的,我们再回去便是。”
然边境与临安山水迢迢。
长风摸了摸自己身上,空荡荡,没有荷包。
“我的荷包呢?”他问采雁。
“给你看病了呀!”
商队随行也有大夫,这样颠沛流离的讨生活,大夫的诊费自是极高的。他们被商队所救,已是承了人家的恩了,这诊费采雁自然没好意思要人家出。
好在她和长风身上的银子凑在一起也不少,付了诊费还包了这些日子的吃食住宿。
只是现在已寥寥无几。
长风看着采雁手里仅存的几个铜板,沉默不语。
正逢此时马车停下,商队里有人撩帘来问采雁,“娘子,我们已经进城了,你与你相公可要下来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