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着青山说自己已有婚约的事。
正兀自伤春悲秋,长风却听这话皱了眉,“青山有心上人了?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
他与青山同在侯爷身边当差,倘若青山有了心上人,他该是最早知道的才是。
“你不知吗?”
采雁也是诧异,“青山大人说他在金陵已有了婚约,难不成那姑娘不是他喜欢的人?”
长风却是笑了,“你从哪儿听说的?青山孤家寡人,何曾有过婚约?莫不是他说来诓你的。”
采雁听着这话,眸光一瞬间亮起来,“他果真没有婚约?”
长风点点头。
采雁登时就笑了,眼里的欢喜满得要溢出来。
她原先以为青山有了婚约,已经歇了对他的心思,如今听见他并未有婚约,按捺不住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还记得交代长风,“等回了金陵,你不能将这段时日我们假扮夫妻的事告诉旁人!”
“为什么?”长风不解。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要告诉旁人,这毕竟事关采雁清白。但她如今这样特意交代,他倒反要问一问。
采雁凶极了,叉着腰瞪他,“没有为什么?不许说就是不许说!若是我从旁人那里知道你泄露了出去,我一定饶不了你!”
长风只能应下。
欢天喜地的姑娘,全然忽略了面前人落寞的眼。
林莺娘也是这一日坐船到了金陵。
他们在临安耽搁了太多时日,后头的路程改走了水路,穿江过河,船行千里。
外头雨雪纷纷,林莺娘还歪在榻上。
丫鬟进来,素手推开船上的窗棂,雨雪夹杂着,涌进来了些许,她又慌忙把窗子阖上,回头看林莺娘,“姑娘,今日咱们便可到金陵了。”
林莺娘没睁开眼,只点点头应下。
她身上还泛着酸疼,昨日谢昀折腾了一夜,搅得她不得好眠,今日醒来都是恹恹的。
年轻的郎君在这样的事上总是不知疲倦。
她不胜其扰。
有时也会胡思乱想,不知那金尊玉贵娇养大的公主往后嫁过来可承受得住他这般折腾。
他在榻上格外好说话,是以林莺娘也是想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不避讳。
未料谢昀听了这话,方还动情的眼即刻便阴沉沉落下来。
他没回答林莺娘的问题,反倒问她,“以后公主若是嫁过来,你怕不怕?”
林莺娘自然是怕。
公主是什么人啊?
那是金枝玉叶,龙血凤髓,天上王母一般的尊贵人物,她光是在那金陵城里咳嗽两声,都能叫底下的人身上扒下两层皮来。
林莺娘在她面前便如地上的蝼蚁,一个不如意,便能叫她活生生碾死了去。
若不是林莺娘实在没法子,是万万不敢招惹谢昀的。
如今也只能想尽办法巴结他,期冀有他的倚仗,自个儿能在侯府里讨得一席之地,好好活下去。
是以她妖娆着身子腻进谢昀的怀里,,眼眸流转,勾人魂,摄人心,“莺娘自然是怕的,侯爷往后可要护着莺娘才是。”
他垂眸看她。
要求倚仗,自然就更要殷勤讨好。
船摇晃,榻上的姑娘也跟着晃,腰肢摇摇摆摆,总也落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