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唯一期盼却躺在榻上,人事不省。
谢夫人回府便去看谢子慎。
她不知道谢昀是否知道当年的事,他那时不过是个五岁孩童。自己当时事情做得隐秘,便算是谢昀起了疑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拿不出证据来。
那怀疑便也算不得数。
谢夫人暂且搁下心来,她无比爱怜地看着自己阖目躺在榻上的亲子,“子慎,你要争些气呀!母亲这一生心血,可都系在你的身上了。”
谢子慎眼皮动了动,到底没能睁开来。
谢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为着这个儿子,她耗费了不少心血。满金陵城的大夫都叫她请来瞧了个遍,甚至还亲自进宫求了皇后娘娘,到太医院里请了个御医进府来瞧。
谢子慎到底也算是赈灾路上出的事。
皇后娘娘当即便允了。
御医过府来,为谢子慎治伤。
他腹上的那支箭伤到了他的肺腑,后又从马上跌了下来,伤上加伤。当时那样的情形,也请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便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再经临安到金陵一路颠簸,伤情愈发严重,是以到现在还未醒来。
御医到底承了皇后的懿旨,不敢轻视,他又细细检查了谢子慎全身,还在他额头找到一处撞击的伤。
瞧着,是和腹部的伤差不多时日。
但谁也没有在意。
毕竟人是从马上跌了下来,额头撞到了石头的可能也是有的。
这般细细检查下来,御医也是无能为力,收了医箱对谢夫人道:“令公子这伤深及肺腑,又未能及时医治,拖到现在,甚是棘手。下官医术不精,也只能尽力为公子医治。至于能否醒来,还是要靠公子自己的意志。”
这无异于是又往谢夫人心上扎了一针。
她痛极了,勉强将御医送出府去,回来便趴在谢子慎榻边痛哭,“子慎啊!你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
定远侯离世后,她满心里便只剩了这个儿子,
谢子慎是她的天。
他若是出了什么茬子,她的天便也就塌了。
身边的李嬷嬷还算清醒,耐心在旁劝谢夫人,“夫人莫要伤心,咱们公子一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如今最需要的,就是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若是您也倒下了,那咱们公子就当真是斗不过他了。”
李嬷嬷说的没错,谢子慎性情绵软又柔弱,最是个好说话好欺凌的性子。
若是她这个母亲倒下了,那他就当真是任谢昀随意拿捏了。
谢夫人为了这个亲子未来的前程,也得强撑下去。她收了哀恸的眼,擦了泪,坐起身来。
“你放心。”
她对李嬷嬷道:“我没事。”
谢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当年她斗不过我,如今她的儿子,也是一样。”
正在此时,榻上的谢子慎无意识嘤咛了一声,“莺娘……”
他当真痴情,还惦记着那个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
谢夫人阴沉沉的眼当即落了下去。
不止谢昀,还有林莺娘。
凡是阻了他们母子路的人,她都得除掉,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