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宇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慢慢灼烧，这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羞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将所有的画都看完。

太让人惊讶了。

张敏的画虽然不专业，但人的神态把握得非常到位，那上面的周明辉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每一个神情都与他曾经在醉酒乱情时幻视到的一模一样。

他终于看完了那些画，也像张敏那样前后都用硬纸板挡住，然后工整地放回文件袋里。

他感觉到喉咙里有些烧，四肢有些虚脱，他两只手并用捧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几口就将咖啡喝了个干净。

张敏赶紧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他抖着手接过随意地擦了擦。

张敏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盯着韩明宇看，她只是将画收进帆布包里，然后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了好一会，然后都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长气。

“你，真让人意外。”

“噗，是没想到我这么……嗯……思想不健康？”

“不是不健康。只是没想到你恐惧男性对你的喜欢，但能画出这样的画来。”

“嗯，我也很意外。说实话，自从帮她画这些以后，我感觉男人也就那么一回事了，有人接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跟看到鬼似的。不过，还是无法接受。对不起，这些画有没有让你很不舒服？”

“是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也很不堪。坦白说，不去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只是每次想过就会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竟然会对自己的兄弟有那种想法。”

“不，那是人的本能，没什么的。至少你没有采取行动，你也没做任何越举的事，你很厉害，我佩服你，很喜欢你。”

“谢谢。”

韩明宇知道，张敏说这些绝对是真心话，而不是虚情假意地安慰。

他突然对面前的张敏，又多了一些好感。如果她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如果她能接受周明辉，或许他们三个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只是韩明宇知道，心里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韩明宇没有再提允许或不允许张敏继续画画的事，两个人开始闲聊，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发现竟然很投机，聊得很开心。

韩明宇没有要张敏的联系方式，张敏也没有要韩明宇的，两个人就像是在异地他乡偶然间遇到的知音，短暂的相谈甚欢后带着余韵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