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肖例行至忘返茶楼坐坐吃茶,到大门外便被拦住言道已有贵人包场,正想问个清楚,恰往里一看,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他也不问了,改跑至临街的大堂窗台,再往里看,确认熟悉身影果然是莫息,还有方将被莫息身形挡住的另一个熟悉身影。
他心里嘿一声,嘴角止不住往上扬,暗道莫大少爷与夜大小姐果真缘份不浅,葭宁长公主在世时,二人姻缘是板上钉钉,葭宁长公主不在了,就冲莫息这追媳妇儿的劲儿,所谓烈女怕缠郎,他寻思着也多半能如愿。
夜十一缓过神儿来,本想回呛莫息几句,眼尾扫到大开的窗台外有个人站着瞧两人,她定睛一看:“黄指挥使?”
莫息闻言转身,顺着夜十一的视线往窗外瞧,见果是黄芪肖,他回头与她道:“花督主于今宁公主普济寺遇袭之事已有结果,此事儿乃皇上令花督主黄指挥使同办,他必然晓得结果。再者连二爷之死他一直在查,眉目有,约莫结果也该有了,就是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知他是如何作想。”
夜十一明白莫息特意与她言道这一番话儿的意图,当下点头:“请。”
黄芪肖被请进茶楼大堂,夜十一已戴好帏帽,掩去刚哭过的双眸,与莫息三人围桌而坐,台上爷孙俩仍旧轻声和弦吟唱。
“毛小旗可还好?”夜十一见殷掠空并未跟在黄芪肖左右,入座头一句不由先问了问。
黄芪肖还未应答,莫息已然微臭了脸。
黄芪肖见状笑了笑,以前坊间传静国公府大小姐与商户殷家小女儿交好,他权当笑话,从未信过,现下看来,既他娇徒的真实身份,夜十一连莫息都未以实相告,令莫息吃此等干醋,他方信了,夜十一待殷家小女儿果是真心实意的好。
“好,我的徒弟,哪儿有不好之理?”黄芪肖善意地拐着弯地同夜十一做了个保证,都是真心徒他娇徒好,他对夜十一自然而然多了一两分亲近。
自从夜十一口中得证她对殷掠空的着紧,莫息便将毛丢摆在情敌位置,自不喜多说多听情敌如何如何,当下接话直入正题:“听闻花督主已查清普济寺一事儿?”
黄芪肖心下了然,接茬道:“是,查清了,乃连四爷一人所为,其因是不满连二爷先被逼自辞官职,后又被杀于花灯山棚之中,为着泄愤,便千方百计打探皇家消息,闻今宁公主欲微服至普济寺求姻缘签,立刻大花银子买了武师死契,意在借皇家公主还以颜色,岂料事儿未成,反而暴露自身,已于昨夜东厂诏狱之中招供画押。”
夜十一问:“那连总督、连都给事中……”
“说是没关系,事前皆不知。”黄芪肖说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在东厂诏狱见到的连四爷,哎哟那一身血淋淋:“两兄弟异口同声,连四爷亦咬死了他大哥三哥不知,瞧着供词白纸黑字这般写着,他才肯画押。”
糊涂半生,难得大难临头反而清醒了一回,夜十一暗下感叹,连四爷经此番劫难,于东厂诏狱生少死多,倒也领悟了一回,只是这代价未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