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得刻苦,连郝龙都说她较之她的母亲更有毅力。
那是郝龙不知,她曾噩梦一场,生死一回,体会过自高处跌入深渊的绝望。
莫息衙里草草用过午膳,便快步踏出都察院,携永书直奔凌平湖。
永安二十八年,他考中进士成为探花郎,同年四月进都察院观政,三个月后结束观政,在八月进入都察院成为正七品监察御史。
直至今年九月,也就是一个月前,他历经一次升迁,永安帝直接钦点他成为正四品左佥都御史。
内阁那些个阁老,除了太子一系,余者力驳回永安帝此决定。
可惜圣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他走马上任成为新任左佥都御史的即定结局。
自观政后正式进入都察院,汤左都御史便丝毫不掩对莫息的赞赏。
莫息也不负汤左都御史所望,屡建奇功,不止莫息在御前得永安帝眉开眼笑,连汤左都御史此都察院首官也时时得永安帝和颜悦色。
人一出挑,即便不得罪人,也拦不住总有一些小人嫉贤妒能,暗地里跟长舌妇人一般,嚼舌根嚼得起劲儿。
今儿晌午莫息一出都察院,衙门里便炸开了锅。
两两三三围着悄声议论,其中两名正值壮年的御史恰嚼到点子上。
“难得啊,活阎王居然早退了!”
“还不是为了那短命的小老虎。”
“此言怎讲?”
“你不知道?”
“你也晓得我,两耳不闻窗外事……”
“得了吧你,微栏轩前脚刚新进美貌清倌,你后脚便晓得,敢情你这两耳只闻风流韵事!”
“嘿嘿嘿……”
“昨日便有传言说,凌平湖上曾出现一位女子,身份具体不知,是良家子亦或风尘女,总之今儿下晌她会在凌平湖出现。此女有个怪癖,一旦吃酒,一杯便倒,酒多了,醉得特别文雅!”
“怎么个文雅?”
“背书!”
“啥书?”
“儒家十三经!”
到凌平湖,莫息跳下马儿,往金铃桥方向跑。
永书在后面跟着跑,心上的弦也是同样绷得紧紧的。
传言是真是假,即将会有结果,只要尘埃落定,世子爷便不会再患得患失。
昨日那传遍坊间的传闻太过震撼,不止对世子爷,对京城里所有势力,但凡还记得夜小老虎,但凡还深刻着夜大小姐对当今圣上的影响力,那么今儿下晌的凌平湖面,注定不会平静。
永籍一大早探过,有几股势力早早事先在湖边守着,却只守了半个时辰,便皆撤了,原因无他,东厂介入,言明今日谁也不得在凌平湖作乱。
连花雨田自个也只就近在云堆大街找家茶楼坐着等着,守至晌午一到,方如踏春秋游般地进入凌平湖。
花鬼恶的出手代表着谁,阖京无人不明。
世子爷有心一早过来守着,却碍于圣意,更怕如花雨田清场凌平湖的缘由那般,一被那传言中的女子察觉凌平湖不太平,下晌未如期而至,那便糟糕了。
莫息进入凌平湖不到片刻,一辆自宫门出来的华贵大车随之而入。
行进中,窗帘被掀起,露出一张娇媚的脸。
“公主,莫世子应该到湖边了。”大宫娥非雾小心翼翼地提醒。
“要你多嘴!”朱柯公主回头瞪非雾一眼,再看回车外的人头攒动、川流不息,眼慢慢迸出恨意,咬牙道:“她最好真死在十年前的杏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