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十一进萃班落座,居于讲案中二座的谢八却是怎么坐怎么不安,正坐谢八前面书案的朱柯公主也在见到夜十一进萃班的第一时间,转头便同谢八使眼色,让谢八定定心,可惜谢八终归没定下心来。
诚然朱柯公主也不明白为何她小姨这般没胆色,不就是两年前扯断了她葭宁姑母的遗物紫晶手珠么,罚也罚过了,事儿早过了,怎么她小姨就这般怵夜十一?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她母后,可母后一提此事儿,脸色就变,有回她趁外祖母进宫,偷偷问了回外祖母,没想外祖母归府便去同她外祖父说,外祖父隔日进了宫,她母后便知此事儿,为此她被母后整整禁足了半个月,至今她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做错什么事儿了,竟得母后这般严惩。
谢八其实并不如朱柯公主那般想的怵夜十一,打也打过面壁也面壁过了,她早觉得即便与夜十一面对面,她也不会矮夜十一半截,可自普济寺面壁归来,她皇后姐姐逼着她拿红猩猩海菊珍珠手珠登门向夜十一致歉,她父亲更是在此后在内书房同她说了许多以往她并不知的事情后,她已然深觉自已在无意间,用她的嚣张跋戽毁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父亲虽不赞同皇后姐姐,但即是皇后姐姐做了,不管对错,已然成为事实,她英南候府便得不顾一切做皇后姐姐的后盾,用尽一切根基人脉为皇后姐姐筹谋,然她不仅没帮到皇后姐姐,反扯了皇后姐姐的后腿儿,自此皇后姐姐对她,严厉多过宠溺,对她朱柯外甥女更是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于朱柯公主谢八对夜十一的到来微不自在且心有芥蒂之外,也有许多对夜十一十分好奇也万分欢迎的人,诸如容兰郡主。
容兰郡主八岁,其父鲁靖王乃永安帝嫡亲兄弟,与夜十一同岁,容貌不比夜十一明艳,亦不同朱柯公主娇俏,自有一股形同玉簪花的恬静脱俗,连说起话来都宽和得很,只是难掩对夜十一的旺盛好奇心,与夜十一、朱柯公主一般,同在首座,只是夜十一左,朱柯公主中,容兰郡主右。
上晌一堂课,自巳时初至巳时末,整整一个时辰,董女傅讲女四书《女诫》中的第三章敬慎,一堂匆匆过,授课毕下堂,容兰郡主便缠着夜十一问东问西,所问无不关夜十一过去两年的种种事迹。
夜十一也无不是一一作答,想着容兰郡主虽是今年满八岁方进京入宫至内学堂读书,到底她自已因守孝迟来了月余,容兰郡主又赶在二月开学之前到的京,如今已快三月尾,月余时间足够让容兰郡主听到关于她的诸多事情,此刻问她,到底抱着核实的态度。
因着谢八在,容兰郡主虽十分想问问紫晶事件的首尾,但还是忍住了,谢八她不惧,就怕堂姐朱柯公主听到护着谢八,同她不痛快,得夜十一青眯的孤女杨芸钗便在跟前,她日后多的是机会了解,逐她转问起同样得夜十一相护的商家女殷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