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不好做啊。
“唉!”殷掠空想着很是同情永安帝。
见小丫头眼巴巴过后闷声点头,不知想什么想得又唉声叹气起来,花雨田便知殷掠空绝对没在想什么好事情,不禁被她这一声叹逗乐了。
他抿着笑,拿过福字饼递给她:“唉什么唉,听话。”
殷掠空接过饼,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好吃得眼眯起来。
难得为英气的面容添了几分可爱。
看得花雨田笑意更深了。
“让你别多问,你还叹起气儿来了,告诉你啊,此事不仅不能再多问,查更是不能查的,听到没有?”黄芪肖可不管可不可爱,他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不嫌烦地再叮嘱一遍。
“知道了,师父。”殷掠空发现她师父是一年比一年啰嗦了,但晓得师父是真关心她,花雨田也是真在意她,故随之在两人面前郑重地保证:“之前你们查的时候,你们就不让我参与,我也没知道多少,也就有那么一丁点儿好奇心而已。现在御令都下来了,我哪里还敢有好奇心?不问,不查,绝对的!”
她不问,她不查,最终也能知道结果。
绝对的。
黄芪肖满意了:“记住你说的。”
花雨田却看着殷掠空起了疑心:“应得这样爽快,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没有没有!”殷掠空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黄芪肖看看花雨田,又看回殷掠空,含着警告意味地哼一声:“最好没有!”
殷掠空立马埋头,努力吃饼。
…
已是深夜。
夜十一脑海中仍回放着日间在元华酒楼里,莫息和她一来一往说的那些话。
她话中不无试探,这样的试探,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然,在回她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的这个问题上,他不会迟疑。
“唉……”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儿。
难姑在旁侍候着,看了眼沙漏,二更天已过:“大小姐,很晚了,还是安歇了吧?”
“明日一早,不要假手于司河,你亲自走一趟青灰巷,告诉东角西奎,暂时都把手头上的其他事情放一放,全力专注我大婚之日之事。”夜十一嘱咐完挥挥手,“我想再一个人坐会儿,你不必陪我,且去歇息吧。”
难姑应诺,转身走出内室,走到隔开外内室的座屏边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南榻上,如水的美人儿内着一身素白寝衣,外罩一件厚实暖和的紫貂披风临窗靠坐着,白绫放在榻几上,室内明亮的灯光洒在美人儿的侧脸上,徒增一层薄纱般的温暖光晕,橘光为冷白无瑕的肌肤增添几分血色。
螓首微微歪着,似是在思考,也在考量,不经意间,披风系带松了松,披风半掉出肩头,露出里面寝衣斜出松垮的衣领,完美线条的颈脖下,肩窝的锁骨宛若蝶翼展翅般美丽诱人。
卷翘浓密的墨色睫毛微微颤着,饱含情绪的眼眸里,黑瞳中淡淡的灰色,这一抹灰色让灵动的一双眼徒添两分木然,小巧高挺的琼鼻下朱唇紧抿,仿佛与微蹙的黛眉相照映,召示着主人的心事重重。
大小姐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查明真相,连婚姻大事都可以算计着推进寻求真相的道路。
倘若长公主在天有灵,会赞同大小姐如此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