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醒了就好了,刚刚大家一直很担心呢。”见程微望过来,程瑶上前一步道。
韩止下意识拉了程瑶一下,警惕看着程微。
程微眼波流转,只觉韩止的神情格外好笑。
她移开目光,问出一句令众人大吃一惊的话来:“二姐,你为什么害那妇人?你可知道,那妇人是我用尽心血才救回来的!她一旦出事,济生堂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
程瑶眼眶立刻红了,强忍着不让泪流下,眉眼在温婉之外,多了几分倔强不屈,令人望之生怜:“三妹,你为何这么说?”
她别过头去,咽下喉间的哽咽,遮掩红肿面颊的纱巾因为这快速的动作被气流吹起,飘飘荡荡落了地。
程瑶没有去捡,回过头来与程微对视:“我与那妇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出手去害她!三妹,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你对我有心结,可咱们姐妹间的间隙都是小事,我一直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和好如初了。亲姐妹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可是,你对我再不满,也不能把这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我真的承担不起——”
说到此,程瑶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哽咽起来,肩膀不停耸动。
韩止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不悦看着程微:“微表妹,你和瑶表妹是亲姐妹,她是你姐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何况你才从外面赶回来,就说是瑶表妹害了那妇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止表弟。”程澈忽然开口。
他声音清越温和,好似潺潺泉水,不自觉就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澈表哥,怎么了?”
程澈少时随老国公爷学枪,经常出没卫国公府,表兄弟二人虽然交集不多,但韩止不止一次看到他刻苦练武。
韩止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这位澈表哥双手磨破了皮,硬是把枪法练满百遍才停下来。双手已是鲜血模糊不成样子,被祖父骂了,翌日照样过来练习。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对这位虽不是姑母亲生的表哥。韩止一直是钦佩夹杂着微妙嫉妒的。
他不只一次听到祖父感叹,可惜澈表哥不是韩家人,不然韩家枪法定会更上一层楼。
程澈微笑着:“止表弟,二妹和三妹之间的事,还是听她们怎么说。要是有谁做得不对,我身为长兄,会好好管教的,你且宽心。”
一番话说得韩止颇为尴尬,讷讷道:“澈表哥说的是。”
程二公子虽说得委婉,意思却再显然不过,韩止既然说程瑶与程微是亲姐妹,那有什么事自然是亲兄长来教训,轮不到他一个表哥插手。
韩止出身国公府,自幼就封了世子。岂是不懂眉眼高低之人,眼下有程三老爷和程澈在,确实轮不到他先发话。刚刚不过是关心则乱,情不自禁替心上人打抱不平罢了,眼下被人当面点出来,岂会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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