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扭伤了腰,小山年纪还小,地里的活只能让娘和二姐做了,我今儿回去,见爹娘累成了那样,心里难受。”
姚芸儿神色间颇为凄楚,衬着那张小脸,柔和而美丽。
男人没有说话,只伸出粗糙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领着她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姚芸儿将自己的小手从男人的手中抽出,刚要去灶房做晚饭,不料却被男人一把抱了回来。
“相公?”姚芸儿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明日里你去和岳母说,让她在家里照顾岳丈,田里的那些活,交给我即可。”袁武声音低沉,大手箍在她的腰际,只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姚芸儿愣在了那里,怔怔地瞧着袁武,似是说不出话来。袁武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便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了句:“怎么了?”
“我们村,还没有女婿帮岳丈家做过活的,如果被旁人知道了,他们会说闲话的……”姚芸儿嗫嚅着,有些不安。
“岳父岳母将女儿都给了我,帮他们做些活,又有什么要紧?”男人却不以为然,低声开口。
姚芸儿听着只觉心头说不出的温软,望着袁武的眼瞳满是柔和,到了后来,终是抿唇一笑,就那样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眸,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两人吃了晚饭,姚芸儿收拾好碗筷,刚回到屋子,眼前便是一亮,就见那桌子上搁着一块崭新的布匹,是葱绿色的底面,上头还带着小碎花,碧莹莹看着就可人,当姚芸儿的小手抚上去,那原本便素白的小手更是显得莹白胜雪,十分衬肤色。
听到身后的声响,姚芸儿回过头来,就见袁武走了进来,并将房门关上。
“相公,这布……”她的声音又细又小,似是不敢相信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给你买的。”男人温声开口,走上前道了句,“留着做件新衣裳吧。”
姚芸儿怔住了。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一匹整布,更别说用这样的布来做衣裳了。清河村地处偏僻,村里一些小媳妇大闺女,平日里能有块粗布就不错了,似这种一整块的棉布,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除了要办喜事的人家,旁的可真没听说过谁会买下这样一匹整布。
“这很贵吧?”姚芸儿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那剪水双瞳不安地看着男人,袁武笑了,摇了摇头,道了句:“这点银子,你相公还是能挣得的。”
姚芸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将那匹布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眼瞳中满是喜悦,就连唇角也噙着甜美的笑窝,对着他略带羞赧地说了句:“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裳呢。”
袁武闻言,深邃黑亮的目光渐渐化成轻浅的温柔与淡淡的怜惜,他走上前,为姚芸儿将碎发捋在耳后,望着她娇美的面容,道:“那明日便做一套,穿给我看。”
姚芸儿小脸一红,唇角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她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那一抹娇羞,极扣人心弦,男人瞧在眼里,便顺势伸出大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相公,你对我真好。”小娘子的声音娇嫩柔软,落在男人的耳里,只让他微微一怔,继而深隽的眉宇间便浮起一抹自嘲,他站在那里,只低沉着嗓音道了句:“你是我的娘子,不对你好,我又能对谁好?”
细听下去,这一句话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寂寥,与不为人知的沧桑。
翌日一早,小夫妻俩吃完饭,碗筷也没来得及收拾,便向着姚家匆匆走去。
刚踏进姚家的大门,就见院子里只有小弟一人在家,一问才知道姚母与金梅一大早便下地干活去了,袁武闻言,也没进屋,只对着姚芸儿交代两句后,便向着农田的方向赶去。
姚芸儿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甜丝丝的。
进了屋,就见姚老汉脸色已比起昨日好了不少,便微微放下心来。
姚母这些日子忙着地里的活,也没工夫收拾家务,光脏衣裳便堆了两大盆,姚芸儿瞧着,二话不说便洗了起来。
姚小山喝完了粥,和姚芸儿打了声招呼,刚要去田里干活,姚芸儿却喊住了他,从灶房拎了一壶清水让小弟为母亲送去。
待姚小山走后,姚芸儿继续埋首洗衣,待将衣裳全部洗净晾好,姚芸儿也不得清闲,又匆匆凉了碗茶水,端进屋子递给了父亲,刚将父亲安顿好,又去了灶房,做起了午饭。
她先淘米下锅,还不等她将腌菜切好,就听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