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无寂的书信是在一月后才到钱塘的。
这天正好陆明聿在外办差,收到信件的是蔺菀瑜。
本身蔺菀瑜在拿到信件后便让人送去书房放好,但余光一瞥看见是从凉城来的信件。
北境?
蔺菀瑜叫住石水,指着那信件:“拿来我看看。”
“是。”石水跟了蔺菀瑜三年,知晓自家主子对她是绝对信任的,即使是密信也能看。
拆来信件,蔺菀瑜一目十行,只是刚刚还悠哉悠哉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秀眉紧拧:“这是笛无寂送来的?”
“是。”
蔺菀瑜的心一颤。
信中说的很清楚,赵长苏是安排她来为外室女而不是妾室,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她,且计划着将来能迎回她,即使她已为人妇都没关系。
蔺菀瑜以为自己看到赵长苏的真心会心痛,会难过,但现在的她只想冷笑。
迟来的深情比阴沟里的杂草还要贱。
她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赵长苏再来上演什么情比金坚的戏码,当初灭她满门是他的选择,出逃北境也是他的选择,送她来钱塘还是他的选择。
至于这当中某些被篡改的细节,还重要吗?
反观陆明聿,他明明知道自己费劲手段和散尽家财所帮助的对象是赵长苏,也不遗余力地倾尽所有。
两厢对比……也无从可比。
只是这信件正好也提醒了她,三年了呢!她的孝期已经到了。
最近陆明聿因着刚上任知府,空闲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仅有的那点子清闲也全都用来陪她了,怕是他也没发现是时候要成亲了。
三年前他那样的喜悦,想来如今也是一样的。
蔺菀瑜将信件收好,让石水送去书房,而自己则穿戴一番出门去。
钱塘依旧是那样的繁华,街边好多小贩蔺菀瑜都觉得眼熟了,三年前还在路上吆吆喝喝的小孩如今都能帮着家里铺子干些洒扫的活。
人都在变化,她也是。
没过一会儿,蔺菀瑜的马车便来到了一家书局门口。
“姑娘,主子刚刚传信来,晚些回家用膳。”石水上前,将蔺菀瑜从马车里搀扶出来。
“好知道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在外面等我。”蔺菀瑜习惯性地拿出一张花狐狸的面具戴上,然后走进这家并没有“敞开门”做生意的“找乐子书局”。
这是两年前开起来的一家新书局,主卖话本和戏本,并且东家定了一条规则,进入书局必须戴上面具,不拘什么面具,面纱亦可,作用便是不让进去的客人互识真容。
因此,也没有人见过这书局东家的真容,只知道是一位常年带着兔子面具的小少年。
蔺菀瑜进去后便熟门熟路地找到路往最里间走去,远远就看见一个兔子少年在伏案写着什么。
“今天生意不怎么样哦。”蔺菀瑜打量着这间只有两三位客人的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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