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子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小楼的顶上,戴着面巾的李逸面无表情的听着楼里面的对话,绝佳的耳力让他捕捉到了房间里面的每一个字。
他无声的吐了口气,轻飘飘地飞掠而去。
回到黄家商业街顶头二楼,李逸关好门窗纱帘之后点亮了灯火。
刚才抱着裴卿耳鬓厮磨的时候,他就觉得腮边痒痒的,一路回来腮边的痒意有增无减……结果,指尖从衣领附近拈出来一根长长的头发,从长度来看,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李逸本来有些暗淡的眼神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他如获至宝的把那根发丝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又嗅,按理说一根头发是不可能有明显香气的,但他却从上面嗅到了的裴卿味道。
很快,他找了一香囊把里面的药材全数倒出去,珍而重之的把那根发丝放了进去。
在烛火中凝望许久,李逸将它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口中低喃:“总有一天,我要把你……”
尾音袅袅消散在唇齿之间,被华丽的香囊布料吸收了去。
*
在水泥工程队的辅助下,渡口的修建速度一日千里,几乎每天都会变一个样。
对渡口非常期待的显然不止裴卿一个人,黄公子也每天来这里视察进度。
有时候裴卿来的早,他来的晚,他便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是在瞧人还是瞧工程。
也有的时候是黄公子来的早,裴卿便会走过去和他攀谈一二,略尽地主之宜。
不过呢,裴卿发现这位贵公子好像对她又冷淡了一些,他看上去越发的清高华贵,言谈之间句子越来越短,生怕和她多说了一个字掉份似的。
就比如现在——
“渡口建好之后,昔县还缺一个造船厂,”裴卿不无感慨的说,“船工和普通的木匠还不一样,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的,黄公子有什么好建议吗?”
要弄造船厂,就得建船坞,需要的专业工匠更多,更是好几年才能培养出来,她等不得,就想让合作伙伴想想办法,看他能不能走捷径再从什么地方调集一些?
坐在轮椅里的贵公子大袖宽袍遮蔽身形,黑发半掩,苍白的脸色竟然比遮蔽了上半张脸的轻纱还要白,两片弧度优美的嘴唇颜色也是白的近乎透明……让人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像林妹妹一样随时咳出血来。
“买船即可。”黄公子用腹语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必非得自己造。”
言下之意,他那边爱莫难助。
裴卿试着利诱:“话不能这么说,在本地盖个船厂,就用昔县自己的木料,那可比从南边买船回来省钱的多——这渡口有一半是黄公子你的,就该仔细的压缩成本嘛。”
黄公子的回答更绝:“不差那钱。”
裴卿无语之极。
这人不会有什么肺痨之症吧?让他多说点话怎么那么费劲?之前不都是对她有求必应的,怎么一晚上过去好像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