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早的电话说挂就挂,卓净帆对着漆黑的卧室两眼发愣。
良久,他笑出了声。
——
翌日,生物钟让陆向宁早早醒来。
一夜宿醉,此刻头痛还是其次,胃里翻江倒海地烧着,让他难受得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刚走出卧室,他就看到了睡在沙发里的何兵。
他走上前,拍了两下何兵。
“陆总你醒啦,”何兵揉着眼睛坐起身,“我出去给你买早餐?”
早餐问题并不是陆向宁关心的重点,“你怎么在这?”
“你喝醉了,太太让我留下照顾你。”
一声太太,让陆向宁心尖泛起了暖意。
但是下一句,瞬间让他坠入了冰窖。
何兵说:“太太留在医院陪小季总了。”
一些被暂时搁置的记忆碎片慢慢地回笼,昨天夜里,那么晚了,黎早和季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面对面站着,有说有笑。
现在想起来,他都忍不住暗暗咬牙。
“黎早一直在医院?”
“这……应该是……”
陆向宁惜命,哪怕是喝酒,也从来不会喝到断片,他记得自己做过的所有的事。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他已经警告过季礼,偏偏季礼还要越界。
陆向宁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火速赶到了陆氏医院。
陆氏医院的人,不认识黎早很正常,但没人会不认识陆向宁。
他一进门,向保安道明来意之后,里面立刻有人出来接应,直接将他带到了季礼的病房。
“陆总请放心,这位季先生并无大碍,”接应的正是接收季礼的那位医生,“他的伤应该是被人打的,但是陪同来的女士拒绝报警。”
陆向宁走得很快,那位医生需要小跑起来才能带路。
医生以为陆向宁是紧张伤者,边跑边解释,“季先生这伤势够得上轻伤二级了,属于刑事案件,打人者会判刑的,我们正在犯愁应该如何处理。”
前面电梯,陆向宁停步,转头正视这位热心解说的年轻医生。
他阴恻恻地说道:“我打的。”
医生:“……”
病房里,季礼刚醒,他看到黎早趴在床沿,闭着眼睛,还在睡。
他就没出声。
清晨的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照在黎早的脸上。
季礼手指动了动,慢慢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那道照在黎早眼睛上的光。
这一幕,恰巧被门外的陆向宁看到。
“陆总……”
医生刚出声,就被陆向宁挥手打断。
机灵的何兵一把将医生拉走,说道:“谢谢了,陆总需要季先生详细的伤情报告,麻烦医生现在就给我。”
医生也是有眼力见的,见状,立刻点头,“好,跟我来吧。”
陆向宁通过房门上的玻璃小窗看里面,只见季礼一直保持着这个手势。
而这个手势对于手而言并不是省力的状态。
但他却一直一直坚持着。
只为给黎早挡住刺眼的光线。
陆向宁不是傻子,季礼就是欠教训。
想着,他突然拧开门把手进去,抓了个正着,“季礼,手不酸吗?”
季礼:“……”
那一瞬,季礼本就红肿破相的脸,涨得更加的红,连耳根和脖子都是通红。
黎早是被吵醒了。
“小季总,你醒啦?!”顾不上自己手麻脚麻,黎早看到季礼醒过来,下意识地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