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是他人生的低谷。
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健康,差一点连命都失去了。
黎早为了他休学,没日没夜地贴身照顾他。
那时候他脾气也不好,不愿见人,亲朋好友到医院来探望,还会被他骂走。
只有黎早忍受得了他的脾气,还会跟他斗智斗勇,想方设法地激起他对生活的斗志。
为了他,黎早把康复医生的按摩手法学了个精通,连医生都说,他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黎早功不可没。
现在想来,反而是那两年,是他们关系最亲密的时候。
后来他康复出院,回到了陆家。
陆家人多,矛盾就多了。
婆媳之间的事他实在不会处理,于是带着黎早搬出来单独住。
凌姨也是那时候跟着他们过来的。
二楼,黎早在衣帽间收拾行李,脑海里也在忆往昔。
她给陆向宁冲喜的时候,陆家当她是宝,可当陆向宁康复之后,陆家就视她为草。
而让她伤心的并不是婆婆的刁难,而是丈夫的视而不见。
陆向宁的一贯作风就是,每次一嗅到婆媳之间的硝烟味,他就会把她拉走。
刚开始黎早还会自我安慰,丈夫是在维护她。
可事实上,她一走就无法反驳,她不反驳婆婆就得寸进尺,婆媳俩看似没有闹起来,实则只有她单方面挨骂受委屈。
这并不是维护,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几次之后,陆向宁倒是干脆,直接带她搬出了陆家。
她至今都记得刚搬到润园的喜悦,她以为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要来了。
可是,痊愈的陆向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越来越忙。
她复了学,也忙。
润园说是他们的家,其实更像酒店,只是他们留宿和吃饭的地方。
然而,以上这些都不足以动摇她当他妻子的心,真正让她动摇的是他放在别人身上的那颗心。
黎早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她嫁给他的时候两袖清风,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买的,她连他的心都抓不住,带走那么多衣物干什么,够穿了就行。
手机忽然想了起来,是苏葵的来电。
黎早滑了一下,点了扩音,顺手将手机放在中间的矮柜上。
“枣儿,谈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接你?”
“唉,一言难尽,算了,今天很晚了,我正好收拾点换洗的衣服带走。”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不用,东西不多,就一个小行李箱,明天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门外,刚上楼的陆向宁轻手轻脚地走到衣帽间外边。
“那行,我刚收拾了一下小书房,有点小,不介意吧?”
“当然不,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谢谢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介意?”
“男人靠不住,集美来凑数,以后我罩你。”
“好,谢啦。”
“你跟我还客气啥,以后我鱼塘里的鱼随你挑,都是鲜活质优的大锦鲤,虽然条件比不上陆向宁,但起码知道疼人。”
前半句陆向宁还没明白,后半句直接让他黑了脸,原来她那个朋友还是养鱼高手。
黎早忍俊不禁,爽朗地应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