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牡丹一边认罪,一边磕头。
那求饶的模样儿,与方才狡辩的嘴脸,全然不同。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全都流到了嘴巴里。腿上的伤,也因为扯动,而导致鲜血直流。
这头求完了许六月,那头又去求里正和方翠花等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并非故意想要害人。
大家伙儿听到她亲口认罪以后,都恨不得能立即将她处死菜甘心!‘一时糊涂’和‘并非故意’这几个字儿,非但没能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反而还加重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一时糊涂?”
里正握紧了拳头,气得连脖子都冒了青筋:“许牡丹!你也是个当娘的人了!再糊涂,能糊涂到这种地步吗?你见过谁犯糊涂时,能糊涂到要害死十几条的人命!
工作室里那么多的人啊!就算你不念着六月丫头曾是你们许家的人,不念着翠花是你的邻居,也不念着其他的绣娘,曾与你同村!那么,也当想想那可怜的孩子们啊!
你可知道!工作室里除了有大人们在以外,还有香儿和灵儿!她们才八岁左右的年纪,正是乖巧懂事儿的时候不说,又何曾招惹过你?”
说罢,里正又痛心疾首,道:“并非故意……哼!你以为东窗事发以后,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抵消掉你犯下的罪孽吗?
你心生了恶念,去工作室投毒时,难不成是被人逼着去的?你带去的‘夺命菇’粉末,难不成也是别人塞给你的?哼!现在知道哭了?晚了!”
里正说完这话后,深深吸了口气。
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胸口舒服了些。
“乡亲们!”
他不再看着许牡丹,而是转身朝全村的村民望去:“许牡丹投毒的事儿,眼下已经真相大白了。
虽说出了事情的是六月的工作室,而因此次事件中毒的人,也是工作室的绣娘们。看起来,与大家伙儿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啊,我们是同一个村子的人。读书人喜欢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用在咱们村子里,大致意思就是,不管是谁家出了事儿,都是咱们村子的事儿。与咱们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息息相关的。
咱们的村子今日发生了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一个如此歹毒的人,想想都让人心惊!倘若我们不团结起来,将这件事情解决清楚,而是像一个看客一样,来瞧热闹。
那么这等可怕的事儿,一定还会出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这种恶毒的人,也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今日险些丧命的,是在工作室里上工的人。明日,指不定就到谁了。”
言毕,里正又道:“投毒的许牡丹虽然是个外嫁女,已经嫁到了别的村子。但她既然在我们的村子里造了孽,那么我们就有权选择如何去处置她!
今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便要问问大家伙儿的意见!对于这个恶女,我们是自己私下处置了,还是直接扭送到官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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