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吗?
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一个大家族里,不可能保证每一个子孙都有出息。
但像段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祖祖辈辈以良好的家教为荣,又怎么会偏偏教导不好嫡出那一脉的子孙呢?
段丞相的儿子,暂且不提。
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人聪慧,就有人愚笨。有人目光长远,自然就有人目光短浅。有人忧国忧民,有人贪图享乐。这些,都是能理解的事儿。
但段徵轩呢?
再怎么说,他也是段家唯一的嫡孙。
哪怕沈清儿和雁西都说,段徵轩这人虽然欺软怕硬,顽劣不堪,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但心眼却不坏。
可仔细想想,段家那样大的家族,难道对嫡孙的要求,会低到只要对方心眼不坏就行了吗?而这所谓的‘坏’和‘不坏’,又是如何定义的呢?
段徵轩常常在京都街头吃霸王餐。哪怕是街边一个卖糖人的小摊,他也会随手拿起一个糖人就走。若是摊主敢追上来问他要钱,他便让随身的家丁狠狠把摊主打一顿,让那摊主自认倒霉。
这,难道不是坏吗?
他自个儿念书念得不好,就常常欺辱穷困的学生,把那些学生的笔墨都丢到垃圾堆里,让别人有苦不能言。
这,难道也不是坏吗?
还是说,在京都那些勋贵世家眼里,这些言行只能算是孩子尚小,不懂事儿?性子顽劣,还没成熟?
不!
许六月不怎么认为。
在她看来,但凡是明知故犯去伤害了别人的,都叫坏。
众人口中的‘心眼不坏’,不过是段徵轩手段不够狠辣,没有杀人放火罢了。
而段徵轩呢?那么大个人了,难道他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说到底,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而已。
“夫人的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属下早些年心里头疑惑不已的。”
雁西看着莲花要抬水到锅里,顺手就帮了一把。
待把水倒入了锅里烧起来,这才道:“早些年属下刚刚开始调查段家时,也觉得十分奇怪。这段家祖祖辈辈,家风都极好。怎么到了段家嫡孙这里,就如此离谱?
那段家嫡孙在京都的名声,已是臭到了极致。莫说老百姓们听到他的名字儿,会唾弃不已。就连其他的勋贵世家提起他,也是连连摇头。
段丞相已是当朝丞相,对家人的管束,那自是极其严格的。可这个段家嫡孙,偏偏屡教不改。即便被段丞相当众揪过耳朵带回家,关过了禁闭,可再出来时,还是那副模样儿。”
说到此,雁西也摇了摇头,道:“直到后来,我开始分别调查起段家的每一个人。这时候,我心里头才渐渐明白。段家嫡子和嫡孙之所以会一个碌碌无为,一个顽劣不堪,那都是跟丞相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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