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兄,露一手看看。”
袁安世听得咋舌,他一位文人,对弓箭刀枪倒是有兴趣。
段广宗很是豪爽,张弓对着院中一棵树上射去,“啪”一声,一截粗树枝立即被木箭射断,栽落在地。
“我可以试试吗?”
犬子跟过来询问老段,他看着老段手中的巨弓,跃跃欲试。
“孩子,怕把你手臂扯伤。”
“不会,我拉不动就弛弓。”
犬子很镇定,他聪明且谨慎,断然不会把自己伤着。
光是从犬子的衣着看,老段也猜出他是位穷人家的小孩。当犬子拿到巨弓,他脸上的青涩瞬间消匿,他端重且谨慎地缓缓将巨弓拉动,以犬子臂力,他只能将这张弓稍稍展开,便熬尽力气,汗流浃背。
“慢慢回收。”
老段站在犬子身后,他一手执住弓把,一手握住犬子拉弓的手,让他将弓箭放回自然的弛弓状态,以免手臂受伤。
“小孩,你唤什么名字?”
犬子执弓的姿势标准,能看出他的谙熟,而且他言谈举止从容,不像个小孩子。
“刘弘。”
犬子报上他名姓。
出发西鼓山,袁安世和庄扬坐一辆马车,武亭长和庄秉坐一辆马车,老段骑马载着犬子。牛车实在太慢了,弃而不用。
西鼓山位于涞里西面山林,以往西鼓山驻扎着一群匪徒,人们不到这边来,后来县丞捕抓频繁,匪徒四散而去。关于西鼓山猎物多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因着以往闹过匪徒,人们也很少来此地伐林捕鱼。
段广宗对这里却情有独钟,他常来此地捕猎,贴补家用。虽然是位游缴,然而俸禄微薄,老段家境贫寒,他空闲时会捕猎,或为往来临邛的商人护行。
西鼓山下有平坦的谷地,有条溪流,在草地雨林丛间,偶有野猪出没。
老段跟随县丞捕抓匪徒时,曾在谷地驻扎,他知道野猪常到落叶松林下活动,就位于溪流东岸。
清澈的溪水无声流淌,落叶松黄色的叶子迎风飘舞,溪畔的草地上,野猪三五头,哼哧哼哧地觅食、饮水,这是老段见过最美好的景致。
那是秋时,一个丰收之际,连野猪都长得肥大。
段广宗骑马负弓,驰骋在西鼓山下的谷地,他身后是两辆马车。
在溪畔林荫处驻足,众人下车,听从老段的指挥。
“我和老武先上山头看看,你们在此停歇。”
老段和老武都是狩猎能手,七八年前那会,匪盗四起,生活尤其困难,这两位忘年之交,曾深入临邛西面的深山老林猎熊,九死一生,就为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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