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军中比武,霍与期见刘弘携带上弓箭, 他以为刘弘是要参与。
“军中有一位原任职信朝的射声校尉, 能左右开弓, 且百发百中。官兵皆唤他许射声,只怕你不是他对手。”
霍与期跟徒弟透风报信,他即为幕僚, 对军中的事无所不知。
刘弘回:“先生,我只是来旁观。”
“公子射术过人,为何不参与?”
“我即是公子, 就不必去抢士卒的奖励, 比武在于选拔,我占一席位, 他们少一席位。”
刘弘参与的话, 自然可以显露武艺,但是要显露武艺的方式有很多种。
在竹里,刘弘接触过贫困的老兵, 他们有过人的技能, 却得不到赏识, 他懂卑微者的机会十分可贵。
“不想公子是位仁爱之人。”
霍与期连声称赞,这徒弟的思想境界比他高。
“我只是认识这样的一个人罢了。”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就是一头貘,一条犬,都深受他恩泽,何况乎人。
“是那位书写官职, 教你礼仪的庄郎吗?”
霍与期听刘弘说过这么个人,刘弘谈起他话语柔和,饱含深情。
刘弘点点头,再不多言,他走至刘父身边坐下。刘父还带着一位男孩,正是无疾。对于两个儿子,刘父更满意刘弘,不只是因为觉得亏欠刘弘,也因为刘弘最像他,而无疾性情软弱。
无疾即不好武,就拉他来看比武,让他拥有男子的气概。
刘弘深觉这个弟弟像庄平,想是父亲往时待他凶恶,他心有怯意,就是此时,他也睁着双不安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侧骑兵们的皮甲和武器上。
比武开始,先是骑射,果然如霍先生所说,许射声的射术无人能及,除此外,另有五六人的射术也算得上超绝,在刘弘之上。
在临邛最擅长弓射的莫过于老段,而刘弘习得他□□成的技能,不想到了司州,这身武艺,实在算不得顶尖。
骑射后,则是搏斗,这是最精彩的部分,各种兵器,各种打法都有,刘弘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刘无疾看得脸色苍白,想走开又怕挨父亲骂,只得硬着头皮目睹血汗飞洒,利刃交接。这番看下来,刘弘觉得自己要是挥着环首刀上场,他恐怕一个也打不过。今日来参加比武的士兵,都是军中的精锐。
未料差距如此之大,心中虽有小小沮丧,可也为父亲高兴,刘军勤于操练,军法严明,和今日那些拉大旗造反的劣马劣卒,有天壤之别。
刘父起事前,本是豫州刺史。十多年前,信朝皇帝被杀,大臣扶持幼帝登基,刘父千辛万苦回到信朝,十载的奋斗,才成为一方高官,却因朝中佞臣的谗言,险些被诛杀。信朝苟延残喘,早日薄西山,刘豫借此机会造反,并领着将士一路攻回司州。他本就是司州人,在司州招募众多才俊,深得百姓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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