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披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披风,从马车上下来,由小太监带着,悄无声息地进了七皇子府。
七皇子府的书房亮着灯,楚砚用过晚膳后,已在书房等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小太监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小声说,“小郡主,殿下已在里面等您,您里面请。”
安华锦点点头,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了楚砚的书房。
楚砚正站在桌前临摹字帖,闻声抬起头,向门口看来,当看到安华锦好模好样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瞳孔微微地缩了一下,搁下笔,静静地看着她。
安华锦解开披风,随意地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对楚砚扬眉,“七表兄这是在修身养性?”
楚砚不答,反问,“你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
“嗯,没出过京城。”安华锦来到桌前,随意地坐在楚砚对面的椅子上,扫了一眼他练字的字帖,撇撇嘴,“七表兄,你人静,心不静啊,这字练的,有些浮躁。”
楚砚抿唇。
安华锦手指蜷起,叩了叩桌面,语调调笑,“七表兄被卸了职务,关在府中闭门思过,心中焦躁郁闷?”
楚砚压着情绪,“不是。”
安华锦笑看着他,“那是什么?”
楚砚看着她,“你怎么还没离开京城?还留在京城做什么?你不知道京城危险的很吗?陛下是铁了心要杀了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回南阳?”
安华锦稀罕地看着楚砚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笑着道,“这不是在京城观望了几日吗?想看看陛下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如今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离京。”
“还等着明日做什么?今日你从我这里出去后,就离开吧。”楚砚沉声道,“陛下今日召见了八弟进宫密谈,应该是给八弟下了旨意,让八弟派人杀你。八弟这些年,手下养了不少人,不乏能人异士。”
安华锦看着楚砚,“七表兄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连陛下与敬王密谈,你都知道?”
楚砚沉沉地瞪了她一眼,“我是从敬王那里得来的消息。”
“哦,敬王那里有你的暗桩啊?”安华锦支着下巴漫不经心,“七表兄放心,陛下派出的大内侍卫都无功而返,折给了我,区区敬王派出的人,我还不惧,他派出多少,我都给他收拾了就是了。陛下让敬王杀我也好,我趁机也能帮你收拾了敬王的爪牙,看看他还能拿什么跟你争大位。若是敬王一直猫着,藏在暗处,才不好办,如今陛下推着他露头,再好不过。”
楚砚盯着她,“陛下派出的大内侍卫,当真是你杀的?”
“是啊。”安华锦笑,“七表兄,你不会也不相信是我动的手吧?”她一时乐不可支,“我实话告诉你,南阳王府的暗卫动的手,若是当日,中秋节宫宴,我不那么规矩,悄悄地带了南阳王府暗卫进宫的话,也不至于被王岸知钳制,陛下想杀我,出动大内侍卫五百人,倒是没小瞧我,但是,小瞧了南阳王府的暗卫,他不该只出动一半留一半,应该倾巢出动,那么,南阳王府的暗卫,还绞杀不了上千大内侍卫。可惜,陛下如今也舍不得或者说不敢再放出另一半剩余的大内侍卫给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