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又冷了。倒春寒。既然按照季节,春天到了,就是因温度没到,这时候能干点啥?比冬天暖,比春天冷,不能种地,不能踏青,耍点儿钱吧,又觉着日子不对,早就没过年的气氛了,玩了也没劲,就像你平常放个炮仗,就是没有过年放的炮仗喜庆,有味道。这段日子,咋熬?得有爱情陪着。
春风没来,田新仓心上长了草。他找到范少山,请他保个媒。不用问,想娶“白腿儿”当媳妇。田新仓想来想去,怕自己个在“白腿儿”跟前碰钉子,你当面碰了钉子,再找媒人就不好说了。你先找媒人,没说成,自己个还可以追她,有退身步。爱情是大事儿,你不讲究个策略中吗?田新仓心眼不赖,说话有腔调,唱歌有嗓子。除了懒点,没啥别的毛病。就算懒点儿吧,人家日子也是过得中不溜的,种金谷子,开山运石,哪儿样活儿没他呀?再说了,没个媳妇,他整天忙前忙后个啥劲儿?最要紧的,是田新仓年轻,比“白腿儿”小六岁。年轻就是资本啊!这就对了,城里正时兴姐弟恋呢!说来说去,田新仓也不是没条件。他想,说啥也要比余来锁抢个先,晚了,黄瓜菜都凉了。其实,范少山心里的草也长疯了。他想杏儿了,想和她长长久久地厮守在一块,对,结婚。就结婚吧!为啥不呢?对了,就在秋后,金谷子丰收的时候。范少山想杏儿想得心里头苦,被黄连汤泡了。这是病,得治。药方就是结婚啊!这还是田新仓提的醒儿。田新仓说:“俺就不明白了,你有对象咋还不在一块?要是我早就形影不离了。大白天插上房门,也要睡觉。”范少山被田新仓说得心痒痒,想回北京。这当口儿,田新仓请他做媒。
论关系,范少山当然是和余来锁铁。你明明知道余来锁爱着“白腿儿”呢,却把“白腿儿”介绍给田新仓,这也忒不地道了吧?范少山得先把这话递给余来锁。若是余来锁恼了,这事儿就算了,那没办法。毕竟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嘛!余来锁咋说的呢?他也恼了:“人家‘白腿儿’脑门上刻着余来锁仨字呢?一个光棍,一个寡妇,拉媒名正言顺。你问我干啥?”这一说,范少山倒不好意思了。范少山说:“要不,俺给你保媒。”余来锁说:“你这办事儿不厚道了。你先答应的人家,回头给我办事儿,还是你范少山吗?再者说了,我早说过,不找媒人,就想自由恋爱。活半辈子,还没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呢!”范少山听出余来锁的腔调,心里头还是不乐意。你把情敌介绍给俺的心上人,俺能开心吗?俺是没理由反驳呀!范少山想:谁让你整天装模作样,扭扭捏捏呢?你还以为十八呢?自由恋爱?你整天猫在屋子里想,还等着人家女人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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