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丁原眉头紧蹙,打是一定得打的,可是…他有无法言明的难处。
守军中尚能作战的战马并不多了!
朝廷许久不曾为边防军更换军资,更别说是昂贵的战马。
即便是吕布、张辽的骁勇,若是只带区区千余骑,阻挡胡人数万大军,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行!”丁原没有解释那么多。“据守城关,待…待援!”
说出“待援”二字,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若是有援军,早该来了,怎么会迁延到今天。
如今,能做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祈祷着这雁门天险创造奇迹吧。
……
“报,有细作打开了雁门关大门!鲜卑人杀进来了…”
就在所有人蓄势以待之际…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雁门关大门?被打开了?这…
丁原的面颊一下子变得煞白如纸,他第一次发现,如今的这支鲜卑胡骑,他们在成长,他们在变强。
他们再不是当初那个只凭悍勇作战的胡人部落,他们竟然,竟然会买通守将,安插细作!
对此,丁原所料不及!
他更不会知道…
檀石槐,这个鲜卑人的名字在部落中意味着什么。
四十余岁的檀石槐勇敢健壮,富有谋略,成为头领后,只用了短短的十年就统一了鲜卑各部落。
在弹汗山建立王庭;
向南劫掠大汉,向北抗击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公孙,将原本匈奴的故土完全占据;
甚至一度攻至倭国,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疆土面积直逼大汉。
汉桓帝曾为此甚为忧虑,几次要加封其为王,请求和亲,檀石槐坚持不受,更是加紧侵略大汉…
五年前,雁门关外葬送十万汉家儿郎的就是他!
说他是胡人部落中几百年才出一个的智勇双全之人,一点都不过分。
俨然…
丁原低估了这位鲜卑大王。
看起来,他之所以陈兵雁门一个月,不是畏惧雁门天险,而是在私通守军,埋插细作。
“完了…”
丁原表情上闪过一抹神伤…
他知道,雁门天险的优势一旦丢失,无论是雁门郡的巷战,还是平原上骑兵的冲锋,他根本没有胜算。
“义父,孩儿这就去夺回城门!”吕布挺起方天画戟,也不等丁原答应,快步朝城楼下疾奔而去。
“末将助吕将军一臂之力!”张辽拱手一拜,提起月牙战戟,威风凛凛悍然无畏。
他从小生活在这里,身后是父老乡亲…
但凡他在,决不允许胡马踏过雁门!
“踏踏踏”的脚步声接踵响起…
在吕布与张辽的号召下,无数汉家男儿挺起脊梁,提起战戟,纷纷冲下城楼,他们要夺回城门。
“唉…”丁原却是不住的摇头,从上而下,他目睹着胡人像是狼入羊群一样一股脑的涌入雁门,心头哇凉哇凉的!
抵挡,是应该抵挡一下。
可是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丁原,这已经于事无补,雁门已经丢了,整个大汉将暴露在胡人的铁骑之下…
“这是老天要给大汉的一劫么?”
丁原眉头紧皱,他目视苍穹,这一战过后,他或许会是个罪人吧!
却在这时…
“哒哒哒…”
似乎远处,有矫健的马蹄声…
不对呀?
胡人攻城已然下了战马?巷战,更是以步兵作战为主,哪里来的马蹄声呢?
寻声望去,却见得鲜卑阵营的后方,飞沙走石,尘烟漫天…
一支数以万计的骑兵队伍,犹如山呼海啸一般呼啸冲来。
“援军?难道是援军…”
丁原揉了揉眼睛,却见骑兵中有人高举着战旗,战旗上一个巨大的“汉”字迎风飘荡…
“真的是援兵,没想到,援军,援军竟然绕过雁门,从胡人的背后发起冲锋!”
绕过雁门…
这是要多行至少三百里的路程,这在古代哪怕是急行军,也得行上两天一夜。
可偏偏,皇甫嵩用兵就是如此,对《吴子兵法》谙熟于心的他,向来喜欢出奇制胜。
多行三百里的路程又如何?
其实,早在一天前皇甫嵩派遣的潘凤,率领的五千先锋骑兵已然就位!
他们还饱饱的吃上一顿,睡了一觉…
如今,精力充沛,只等大破胡兵!
“唔?怎么回事?”
丁原惊讶的发现,似乎这支汉庭骑兵与寻常的骑兵有些不同。
他们一个个下盘稳健,双手孔武有力,无论是挥舞战戟,还是弯弓搭箭更是一气呵成。
看他们御马的稳健程度,便是边关最英勇的骑士也要望尘莫及了!
呼…丁原深吸口气。
这是汉庭北军么?
这是那支?深居内地,久疏战阵的汉庭北军么?
什么时候?汉庭北军的骑兵队伍?变得如此骁勇?他们的骑术,何时变得这般精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