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谧双手一击,“好!既然诸君都已经展才了,那,咱们就来品论高下罢!”
潘岳摇一摇头,笑道,“我是有些为难,《水槛遣心》和……哦,云鹤,第一首大作的题目,是什么呀?”
“这……就叫《登池上楼》罢!”
“好!”潘岳说道,“我是说,《水槛遣心》和《登池上楼》孰高孰低,实难抉择呀!”
看向贾谧,“明公以为呢?”
“这……”贾谧沉吟片刻,“并居第一品,如何?”
潘岳还没说话,陆机先喝声彩,“好!”
于是,第一品、第二品无异议:
第一品:《登池上楼》、《水槛遣心》。
第二品:左思的《招隐》。
第三品谁属,起了一番争执,有人喜欢刘琨的《胡姬年十五》,有人喜欢陆云的《悠悠君行迈》,相持不下。
潘岳和稀泥,提议再来一个“并居”,贾谧拍板通过,结果两边的支持者都不甚以为然。
只评一、二、三品,陆机的诗,未入前三品。
今日之雅集,算是十分尽兴,之后,便驱车入园,大开筵席。
集散之后、登车之前,何天同其余诸贤一一见礼,这个程序很繁琐,但不能省。
同左思见礼的时候,何天多嘴问了一句:您的《三都赋》脱稿了没有呀?左思很是一愣,你咋知道我写《三都赋》?不过这也不是啥秘密,老老实实答道,“堪堪脱稿,还需琢磨。”本来何天再说句“亟待拜读”一类的客气话,就算应酬过了,但左思突然福至心灵,“云鹤,你我一见如故,拜托大笔,替拙作作序,可好?”
何天大大一怔,心说老子就会背诗,奏疏勉强写得,信件勉强写得,但要老子正儿八经的作文章,那不是露老子的怯吗?
再者说了,谁同你“一见如故”?
特么的,出来逛个水,逛出恁多麻烦事来!
正想推脱,心中一动:“洛阳纸贵”呀!
说不定,自己作这个序,也能从中捞到点啥好处呢?
于是慨然应允。
同王氏兄弟见礼,本来,何天是有心接纳的,但王敦的态度,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何天心中有气,暗道,你拉不出来那啥,就把蹲茅坑的都怪上了?老子既穿过来了,就轮不到你像原时空那样瞎折腾!小样,咱走着瞧!
王导对何天,倒是执后辈礼,认认真真的长揖到地。
一切程序都走过了,贾谧乃邀何天同车。
何天本以为,雅集之所,既已是金谷园之“外围”了,则入金谷园,安步当车可也,坐车,不过是贵人做派而已;但事实上,虽不过半里地后,即入金谷园,但接下来,车子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真正到达大摆筵席的正堂主厅!
这个金谷园占地之广,远远超出了何天的预料,粗粗估计,其方圆,往少里说,也有六、七十里上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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