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心头都是一震。
“还有,”何天微笑说道,“‘不大一样’四字,是奖谕,也是解语!若非尊卑上下有别,单这四字,苍天便要引殿下为知音了!”
繁昌公主一怔,一阵红潮涌上俊面,大笑,“好!什么尊卑上下有别?既如此,你就引我为知音好了!”
何天长揖到地。
繁昌公主推门而出,笑声犹不绝。
履声远去,室内安静下来。
卫瑾已平复心情,将手向南窗下一让,“云鹤先生请。”
“握瑜娘子请。”
二人入座,煮水、泡茶,一切皆卫瑾亲力亲为。
何天的目光,就像被拴在了那双白的几乎透明的柔夷上,难以离开。
待卫瑾长身替他斟茶,幽香氤氲,何天才猛然惊醒似的,“多谢!”
卫瑾回坐,静静的看着他。
何天无法对视,只好移开了目光。
半响,卫瑾开口了,“云鹤先生此行,所为何来,妾虽鲁钝,也能猜得一二,只是……大约要叫先生失望而归了。”
嗯?
何天转着念头,“握瑜娘子开门见山,倒叫在下免了斟酌踌躇之苦……多谢了!”
卫瑾面上现出一丝笑意,犹如云后探出半边明月,是……真美啊!
何天收摄心神,“在下接下来的话——其实不知何以为辞——或有冒犯,先在这里请罪了!”
说罢,一揖。
卫瑾欠一欠身,“百无禁忌的,先生请说吧。”
“尊兄早逝,出于杨骏之构陷,怎么,握瑜娘子心胸宽广若斯,无修此深怨之意?”
卫瑾不说话。
何天有点后悔:会不会太直捅捅了些?
可是,你叫俺“百无禁忌”的呀。
不过,卫瑾面上神色,似无任何不豫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先生说‘不知何以为辞’,其实,妾亦不知何以为辞……”
顿一顿,“家兄酒色之失,并非全为子虚,也不能……尽尤于人的。”
啊?
何天愕然。
可是,繁昌公主“倒杨”心思火热,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呀?
事实上,何天判断,以繁昌公主的天分,十有**,一听到卫士通传,就晓得何某之真正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卫瑜,因此,才死活拉住卫瑾“听壁角”,一俟何天“卫伯玉”三字出口,就一反手将卫瑾“卖”给了他。
一句话,繁昌公主就是要将卫家拉进“倒杨”的浑水里。
由此可见,繁昌公主对杨骏,确如董猛所言,“切齿”。
但若像卫瑾说的,卫宣的早逝,“不能尽尤于人”,繁昌公主又切啥齿呢?
“在下猜想——若猜错了,尽请握瑜娘子降罪。”
“不敢——但说无妨。”
“在下是这样想的:以繁昌公主的脾性,似乎不大能容忍郎君在外拈花惹草,大约……有哭诉于武皇帝御前的事情?其本意,只是请父皇训诫于郎君,望其不再行差踏错,‘离婚’二字,那是想都没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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