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馆,夜。
“老爷这两天是怎么了,一直愁眉不展的?”顾夫人端着一份水果,走到了丈夫的书房,刚进屋,就见顾晟年坐在那里抽烟,紧锁着眉心,是以开口问道。
顾晟年看见了妻子,也没说什么,仍是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
顾夫人看出了点眉头,问丈夫;“是不是因着江北军来问咱们要贷款的事?”
闻言,顾晟年终是将烟筒搁下,和妻子道;“不错,谢司令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这是要把顾家的家底掏空,他才满意啊。”
顾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道;“他问老爷要了多少钱?”
顾晟年没有吭声,只竖起了五根手指。
顾夫人松了口气,笑道;“不过五万块罢了,老爷只管给他就是。”
见顾晟年摇头,顾夫人的笑意隐去了,“难不成他要五十万?”
顾晟年看了她一眼,吐出了几个字来;“他要五百万!”
“五百万?”顾夫人大吃一惊。
顾晟年抽了口烟,道;“谢承东这次狮子大张口,开口就像顾家讨要五百万鹰洋,说的好听是贷款,其实.....不提也罢。”
顾夫人脸色如纸,听着丈夫的话,顿时慌了神,需知在北阳城,一整座的四合院也不过一千个大洋就能买下来,谢承东要这五百万,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老爷,好端端的,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自然是想打过江去。”顾晟年声音清冷。
“那老爷只管和他说,咱们家压根拿不出这么多钱,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将顾家所有的家当全都算上,也不定能拿出来!”
顾晟年睨了妻子一眼,“你懂什么?他既然敢开口讨要五百万的鹰洋,定是对顾家的情形查了个清楚,若扣着不给,只怕.....”
顾晟年虽然没有说完,顾夫人也明白丈夫话中的含义,江北是谢承东的地盘,顾家若是得罪了他,这往后又怎能有好果子吃?
“老爷,要不,咱们就把钱给他?左不过是贷款,他堂堂一个江北司令,总不会赖了咱们。”
“五百万是顾家所有的家当,若是给了谢承东,等着他和梁建成打仗,他要是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这五百万岂不是是要跟着他打水漂?”
“那,咱们是要如何是好?”顾太太急得团团转,只得等丈夫拿着主意。
顾晟年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他在书房慢慢踱着步子,一旁的顾夫人看在眼里,只是着急;“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呀!”
“往后这个天下,不是落在谢承东手里,就是落在梁建成手心,咱们顾家,眼下是要赌,赌这以后的天下之主,究竟是谢承东,还是梁建成。”顾晟年双手背在身后,和妻子开口。
“那老爷觉得,这以后是谢承东能打赢梁建成,还是梁建成能打赢谢承东?”
顾晟年站定了身子,摇了摇头,“他们两人旗鼓相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怎么办?”
顾晟年看着夫人的眼睛,终是下定了决心,吐出一句话来;“不论是谢承东,还是梁建成,咱们总不能去帮外人,咱们帮的,只能是咱们顾家的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