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转向裴锦栋,“你们姨娘不在了,你便该担起兄长的职责来,往后多多教导着妹妹。”
“是。”裴锦栋自然是应得干脆。
将裴世钦几人送走,裴锦箬脸上的笑容却是点点暗沉下来。
“姑娘?”袁嬷嬷亦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走了一个孟姨娘,又来了这么一对兄妹,还真是阴魂不散。
最要命的是,这兄妹二人可是裴世钦的亲生骨肉,无论如何,裴世钦也不会犹如舍弃孟姨娘那般,轻易舍弃他们。
裴锦栋心机深沉,善谋略,而裴锦芸,虽然不见得聪明,可那些个招数,恶心也能将人恶心死了的,何况……这兄妹二人,只怕都已将孟姨娘之死算到了姑娘的头上,心里,必定都是恨不得姑娘去死的,往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袁嬷嬷如何能够不忧心呐?
偏偏……这偌大的裴府,她的姑娘却没人护着,这么小的年纪,便要殚精竭虑,在这处处荆棘陷阱的深宅大院里,步步惊心,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弟弟……
袁嬷嬷光是想想,心里都是揪疼。
太太啊,你如何这么早就没了?你不知道,这世道,没娘的孩子,过的多艰难呐。
扭头见袁嬷嬷望着她,竟已是双眼湿润的模样,裴锦箬先是一惊,继而便又是动容,又是哭笑不得。
忙伸手抱了袁嬷嬷,往她怀里一滚,“哎哟,嬷嬷莫要着急上火,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的我都灭了,还怕两只小的?”说着,还俏皮地朝着袁嬷嬷挤了挤眼睛。
袁嬷嬷见她这样耍宝,哪里还绷得住,便是不由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的姑娘最是聪颖厉害,旁人哪里及得上?嬷嬷不瞎担心了。”心里却在想着,总不过将裴锦栋和裴锦芸都盯紧些的好,当然了……
摸着裴锦箬如今被她精心养护着,更加顺滑的发丝,袁嬷嬷的目光若有所思,若是能将姑娘的亲事早些定下,最好还是能让裴家既忌惮,又得巴结,只得好生生将姑娘供起来的人家。
那么,即便姑娘不能立时嫁人,摆脱了这个家,想害她的人,也要多几分避忌。
裴锦箬自然不知道袁嬷嬷此时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给她找婆家,又该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诸如此类的事情了,她只是想着,她方才的话,自然是宽袁嬷嬷心的。有句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放着裴锦栋这么一条毒蛇在边上虎视眈眈,她可连睡觉都不安稳。
因着小年夜的这么一出,裴锦箬的心绪到底是受了影响,这个年,过得有些索然无味,即便是得了裴老太太和裴世钦两份不少的压岁钱,也没能让她打从心底欢悦起来。
倒是守完岁后,她歇了一会儿,便是早早起了身。
她年初一要去大相国寺烧香,这是一早便定好的,也是早就禀过裴老太太和裴世钦,得了他们允准的。
裴老太太年纪大了,还在歇着,裴锦箬便交代拒霜回头去与裴老太太说一声,而裴世钦他们几人也都还睡着,裴锦箬便没有打扰。
让人套了车,便带了袁嬷嬷、绿枝还有红绡几个出了门。
大梁自来便有年初一上香祈愿的习俗,凤京城中的勋贵世家也是不能免俗。
裴家以往每个年初一,要么去大相国寺,要么去更远些的普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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