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转头看她那脸色,不由得抿嘴笑了,“如何能不去?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去不成的。”他们是都要回京了,燕崇却是暂时挪动不得的,只怕还得在猎宫养上些时日。从他伤了回来,到现在,就是徐蓁蓁也去瞧过他了,可她却一直没有露面。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法子,终归得见的。他今日派了洛霖直接登门来,那便已是等不了了,而且,明日就得走,今日也合该去见一见。否则,以他的性子,还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什么事儿来。
绿枝却还是有些迟疑,“见或不见的,都不打紧。最要紧,姑娘要自个儿心宽。”
虽然姑娘什么也没有说,但自从那日从内场回来之后,姑娘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她都瞧在眼里。起先,便是哭了一场,怕本就吓着了,老英国公来时,还浮肿着眼皮子。后来,老英国公来了,关起门来,与姑娘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不知道,过后,姑娘倒是没有哭,神色亦是淡淡的,瞧不出端倪来。但这几日,却连门也未曾出过。
旁人不知,绿枝却是知道的,她家姑娘与燕二公子之间,按理......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的,哪怕是随着徐二姑娘一道,也是名正言顺,不会落人口实,可偏偏,姑娘恁是没动。
若说,这当中没有什么,绿枝怎么也不信。
裴锦箬听罢,不由笑了,“好丫头,放心吧!你家姑娘的心,本就宽着呢。”
说是收拾,她也不过就是回房取了个东西,便算得停当了。
带着绿枝,跟在洛霖身后,一路到了那日来过的,燕崇安置的地方。
这已是猎宫的配殿,能住在这里的,自然都是永和帝最为亲近信重之人。
午后,风儿清徐,渐渐有了些和风暖日的味道,吹得人身上有些犯懒。
这里,没了那日送燕崇回来时,慌乱嘈杂的模样,倒是安静了许多。
廊上,一道玉白色的身影徐步而来,廊芜两侧,种着柳树。他们刚来时,还不过才抽了叶子,这才几日的工夫,已成了一帘翠幕。
风儿撩动之间,柳条轻摆,映着那长身玉立,行止之间满是天生华贵的姿态,当真让人想起芝兰玉树四个字。
可惜,裴锦箬却知道,眼前这人的骨子里,较之他面上的春风和暖,不知冷了多少倍。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垂下眼去,蹲身敛衽,“穆王殿下。”
萧綦其实老远就已经看见了她,行止端庄大方,与那些个他常见的大家闺秀也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裴三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一边虚扶一把,笑着让她免礼,一边目光着意在她面上盯了盯,不是错觉,这裴三姑娘对着他时,那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疏离,悠远而淡漠。
从头一回见面起,便是这样。
可她那一双眼,有时,却又让他莫名地觉得熟悉,真是奇怪的女人。
萧綦心里想着,多了些探究的谷欠望,面上还是和煦如春风的微笑,“裴三姑娘可是要去看望表哥?他伤得挺重,尤其是腿上的伤,都见骨头了。不过,表哥底子好,有太医精心看顾着,很快就会好转的。只是,表哥不肯好好喝药,这倒是个难事儿,裴三姑娘去了不妨劝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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