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罪过才是大了。
裴锦箬越发的心虚了。“你回头从库房里挑点儿温补的药材给她送去,让她好生歇两日,补养补养。”
“是。”绿枝应了一声,收拾妥当了,裴锦箬带着袁嬷嬷和绿枝二人,出了竹露居,往春晖院而去。
今日,新人见礼,她这做女儿的,也得去拜见新母亲。
春晖院中,几个小辈都已经到了。堪堪与裴老太太请了安,冯嬷嬷便笑眯眯上前来报说,“老爷和太太来给老太太敬茶了。”
“是吗?快些请进来。”裴老太太笑眯眯在正座上坐了。
裴世钦便伴着一身大红的袁婧衣从外而来,过门槛时,裴世钦略顿了顿,伸出手去,袁婧衣抬起头,望他一眼,情意绵绵,嘴角含笑,将手递与他。
两人双手交握,跨过了门槛,这才分开。
这一幕,裴锦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垂下眼去,当作没有瞧见。裴老太太却是看得欢喜得很,笑得见牙不见眼,还连连点头。
被裴老太太这样的目光看着,袁婧衣不由羞红了脸,那羞色被那一身喜气的红掩映着,端的是人比花娇。
裴世钦引着袁婧衣上前,冯嬷嬷早已让丫鬟备了蒲团,两人双双跪了。“儿子领新妇袁氏来给母亲请安。”
丫鬟端了托盘上来,上面摆着两只大红金漆缠枝花纹的茶碗。两人一人端了一只,奉到了裴老太太跟前。
裴老太太自是欢喜得很,一一接了,意思意思地轻抿了一口,又说了一番训诫的话,然后,从冯嬷嬷手中接过一只匣子,慎重交到了袁婧衣手中。
见过了长辈,接下来,便是裴锦箬他们这些子女拜见母亲了。
裴家的子女,有哪些,年岁几何,是个什么来历,袁婧衣早早都是了解了的。等到他们拜见之时,都是微微笑着,既不倨傲,也不过分亲近,不偏不倚,都是一只黑漆的匣子,只是雕镂的花纹略有不同罢了。
没有打开,谁也不知道给的是什么。
如此见了礼,等到三朝回门后,再回族里,去开了祠堂,请出族谱,将袁婧衣的名字正式添上去,袁婧衣这裴太太的名分便算得尘埃落定了。
裴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纪,心中欢喜是欢喜,但到底忙碌了这么些时日,有些乏了。只怕还有些话,要嘱咐裴世钦,便抬手让他们各自散了,临了,对裴锦箬道,“你陪着你母亲在家里转转,引着她认认路。”
她是家里唯一的嫡女,又是袁婧衣的亲外甥女,这样的事,自然是落在她的头上,裴锦箬半点儿不意外,亦是应得干脆。“是。”
待得出了春晖院的正堂,袁婧衣便是携了裴锦箬的手,一边往园子里走,一边端详着她道,“我看你好像瘦了好些,可是最近太过劳累了?我听说,家里的事,大头都落在了你的肩上,你倒是能干,却只怕累坏了。”
袁婧衣望着她,皱着眉,眼中闪烁着心疼。
“怕什么劳累啊?母亲进门,这是我们家里的大喜事,更是我和枫哥儿的大喜事,哪怕是累一些,我也是开怀的。”裴锦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