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望着他,没有应声,他们前世,不也只生了煜哥儿一个?何况......这才是他们成亲第二日,他也太着急了吧?
不是不知道他有故意岔开话题的意思,她便也由着他了,并未多说什么,当然了,也没有接他的话头,转而望向廊外夜空下纷飞的雪花,有些忧虑道,“这雪下得大,明日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
明日,是她三朝回门之日,从靖安侯府到裴府说远不远,可车马也得走上半个多时辰的。
“放心吧!有你夫君在,总会平平安安带你回门的。绾绾先叫声夫君来听听?”燕崇笑着凑近她耳边,她淡淡望他一眼,无语。
回了池月居,小夫妻二人各自盥洗,等到燕崇收拾妥了,掀开帐幔,爬上拔步床时,这才瞧着裴锦箬面朝里,一床锦被将自己牢牢裹着,裹成了一个蚕茧一般,呼吸轻浅均匀,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
他也只能当她是睡着了。
燕崇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放轻手脚上了床,俯身望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一寸寸凑上前,凑得越近,那浓密如蝶翼的睫毛便颤动得愈发厉害,燕崇喉间滚过一声低笑,终是只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好好睡。”
低哑如风过箜篌的嗓音掠过耳畔时,他便已抽身而退,转而在她身旁的空位上躺了下来。
昨夜是累极倦极,睡了过去,到了今夜清醒之时,才骤然体悟到,身边真的已经多了一个人,他们,又睡到了一处,隔世经年。
却是那么的不同,至少,她的心跳会为了他加速,而且,也再不会有从前那般的厌恶和生硬。
听着身后的呼吸声,均匀绵长,窗外隐约的风雪呼啸,好似也被他平稳的心跳声盖了过去,困意翻涌上来,裴锦箬终于是控制不住坠下的眼皮,沉入了梦乡,一枕黑甜。
直到确认她睡着了,身畔,燕崇却是睁开眼来。
帐外,还留着一盏灯光,只光亮微弱,透过帐来,也足以让他清楚地瞧见她了,离得那么近,什么都看得异常清楚。她侧卧着,那身姿宛若一把绝美的琵琶,她那一身吹弹可破的雪肤,这把琵琶还应是白玉的,白玉无瑕......他蓦然便是忆及了昨夜的旖旎,她蜷缩着躺在大红的鸳鸯织锦被上,那一身雪肤被铺天盖地般的大红掩映着,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想着想着,浑身便是控制不住的燥热。
燕崇狠狠闭了眼,不能再想了,这整个帐子里,都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气,淡而弥远,于他而言,犹如致命的魅惑,若还要回想那些......燕崇苦笑了一下,他只怕就要真成了禽兽了。
答应了她的事,自然得做到。
何况,她今日走路时那般模样,后来又端着进宫,见亲......他如何心忍?
这么一想,到底是心疼居了上风。
燕崇悄悄往床的外侧挪了挪,离她稍稍远了些,连连吐纳了几下,默默念着多年前犯错,被太后罚抄过的静心咒,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只隐约记得,在睡过去之前,恍惚,窗外的风雪声,好似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