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季舒雅笑着接了过去,目光抬起,却是迟疑地落在裴锦箬拽紧的拳头上,目下闪了两闪道,“锦箬,你那块玉佩......能给我瞧瞧吗?”
玉佩?裴锦箬狐疑地蹙了蹙眉心,这才后知后觉地望向自己拽在手里的玉佩,再抬眼望向季舒雅,她的笑容略有些发紧,目光一瞬不瞬紧盯着自己......
裴锦箬心头微微一动,转手将那玉佩递了过去。
季舒雅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将那玉佩接了过去,仔细端详。
在她端详玉佩时,裴锦箬却是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片刻后,季舒雅终于是抬起头来,笑纹略有些僵硬,“这玉佩是......”
“哦!这玉佩是燕崇母亲留给他的。他自小贴身戴着,后来才给了我。”裴锦箬面色如常地答道。
“燕世子的母亲......永安长公主?”季舒雅这一句似轻问,更似呢喃。
裴锦箬双眼不由得微微一眯。
季舒雅却已经笑了开来,将那玉佩递还,“这便难怪了,这样的品相和做工,真是难得一见,原来是皇家御用的。”
“是啊!”裴锦箬接过玉佩,重新系回衣襟之中。“我是不怎么懂这些的,比不得姐姐见多识广。我只是知道这玉佩出自永安长公主,必然不凡,至于何处不凡,却是半点儿也说不出的。”
“我也不怎么懂,不过只辨得出个好坏罢了。”季舒雅道,说罢,便好似不想说话了一般,重新将针线活儿拾了起来,不过缝了两针,便捏着那针,半晌未动,好似心事重重的模样。
裴锦箬目下闪闪,心中的疑惑,已是裹成了一个厚实的茧。
“奶奶,琴大夫来了。”正在这时,外间的茉莉轻声回禀道。
季舒雅和裴锦箬两人都醒过神来,转过头去,便见得茉莉引了一个一身蓝绿素裙的女子进来,那女子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
琴大夫居然是个女子?
裴锦箬有些诧异。
那琴大夫亦是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轻扫而过。
清清淡淡,古井无波。
而后,便是背着那药箱,朝着季舒雅轻行了一个礼,没有半个字,亦没有半分表情的波动。
季舒雅却好似早已习惯了般,没有半分异色,“又要有劳琴大夫了。”
那琴大夫却不过点了个头,便是将药箱放下,打开,从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枕头,放在了桌上。季舒雅会意地将手放了上去,将袖子往上折起,露出了手腕。
琴大夫则将手搭了上去,把起了脉。
她把得很细,也很慎重,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挪开了手。
“已经差不多了,之前那两帖药喝完,便不必再喝了。”语调清清冷冷到有些平板,但好歹不是个哑子,裴锦箬想。
这个琴大夫倒是个脾性古怪的。
看上去,怕也就是十七八的年纪,怎么就这般老成?
“多谢琴大夫。”季舒雅露出笑容来,朝着琴大夫点头致谢。
琴大夫却连眼皮也没有撩上一下,径自转头从她的药箱中又拿出了一个纸包,“这个药丸碾碎成粉,塞进枕头里。”
裴锦箬一挑眉,这个法子,倒是与庄老如出一辙啊!这么一想,裴锦箬又好奇地望了一眼那琴大夫。
琴大夫好似察觉到了般,蓦然便是转过头来,将裴锦箬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