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急得快哭了,这眼泪才是杀人诛心的利器呢,这心口绞疼得厉害,“姑奶奶,你别哭了……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你若果真连话都没与她多说一句,她缘何就对你这般了?”
燕崇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我怎么知道她的?”燕崇眼里已是染了怒气,那个莫名其妙的蒋溶,她若在跟前儿,他真想捏碎了她。
“你还凶我?”
燕崇一噎,怀着孩子呢,不能凶……
叹息一声,他上前一步,不顾裴锦箬的挣扎,将她抱起,小心放在膝头,紧紧锁住,头靠在她肩头,声音有些发闷地道,“绾绾,我娶你,是因我心悦你,我从未心悦过她人,因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只是非你不可,你可明白?”
我心悦你……
非你不可。
裴锦箬心弦一颤,这样直白的情话,燕崇从未说过。
“好了,别哭了,听你哭,我都想哭了。”燕崇叹息一声,在她头顶轻轻印下一吻。
裴锦箬心头的酸楚稍稍转淡了一些,只是,这眼泪一掉起来,便没完没了似的。
燕崇又哄了好半晌,裴锦箬的金豆子总算才歇住了,没再往下掉,一双红彤彤的眼望着他,“方才说的话,当真?”
燕崇笑着,“当真。”看她红通通的眼,这下,真成小兔子了。
“万一……侯夫人或是侯爷的意思呢?”长者赐,不敢辞,一个不孝的声名,扣在头上,便够燕崇喝一壶了。
燕崇的双眸微微沉冷,抬起手,轻压了一下裴锦箬的头顶,“你安心养胎便是,我会处理。”
“若是……你再与蒋溶巧遇呢?”裴锦箬目下闪闪,轻声问。
燕崇没有做声,可双眼却是黯下。
是啊!他总是能在园中,与蒋溶巧遇。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虽是停了,却没有放晴,天色仍是阴沉沉的。
燕崇下衙回府时,路过广福记,特意给裴锦箬买了些糕点,她的孕吐虽比之前好了些,但还是时不时地要来上那么一两回,胃口也大不如前,才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人都瘦了一大圈儿了。
燕崇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只盼着她能多吃些东西。
拎了糕点,连流响院也没有回,便是径自脚步匆匆进了内院。
在往池月居走的路上时,骤然瞧见前方不远处的月洞门边立着一人。
燕崇的脚步微微一顿,身后常茂却是道,“咦?世子夫人莫不是知道爷您回来了,所以特意出来迎您?”
那不是裴锦箬,即便穿着一身与裴锦箬一般无二的披风,那件他送给她的火狐领子,大红色遍绣折枝梅花的披风,即便背对着他,身姿窈窈,但燕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他的绾绾。
燕崇略顿了顿,还是举步走了过去,要回池月居,那道月洞门是必经之路。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缓缓回转过身来,轻轻屈膝唤道,“世子表哥。”
声音含羞带怯,抬起头来,一双眼恍若含着秋水,盈盈抬起。
却不想刚好便是撞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蒋溶心一慌,赶忙垂下头去,却觉着胸口急跳,脸上便是开始发烧。
看来,雁秋姐姐说得对,前几回,因着有她们旁人在场,世子表哥克己复礼,从没有这般瞧过她,今回,只他们单独在一处,世子表哥的目光便这般……这般大胆了。
燕崇的目光从她头顶一直扫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