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蓁是个武将之女,徐国公又宠她,她自小常常出入军营,对这些打打杀杀、排兵布阵的事儿最是感兴趣,也难怪她今日这般兴奋了。
“再说了,听说这回跟着来的,还有北狄的一个公主,叫作斛律真的,是斛律藏的妹妹,你说,来和谈,却带了个公主,北狄人打的到底是个什么算盘?咱们不得先来见识见识这北狄第一美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美法?”
“还有啊,你们两个,尤其是月龄,你家穆王殿下都出城去这么些天了,你就不想早点儿见着他,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卢月龄如今成了王妃,说话行事之间,越发的克己复礼,听得徐蓁蓁这般说,却还是忍不住无奈道,“别拿我说事儿,明明是自己想看。”
“我们也许久没见了,蓁蓁也是好心,趁机让我们大家聚聚。”裴锦箬在边上打圆场。
卢月龄伸手扶住她,往她凸起的肚腹上瞄了瞄,“没什么不舒服吧?”
裴锦箬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勉强自己的,大夫也都说了,要多走动。”
说话间,队伍已经穿过人流,缓缓到了眼前。
“哟!燕二哥这一身甲胄,可端的是英武。咱们凤京男儿有几个有这般英气?”走在前方的,是萧綦和一个高壮的北狄男子,萧綦一身贵气,唇角自始至终含笑,儒雅不凡。
而那高壮的北狄男子果真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北狄人的典型长相,五官深邃,偏脸上还有一条刀疤,狰狞森然,让人望而生畏。
偏徐蓁蓁却越过了面前这两人,直直望向了走在稍后方的燕崇。
他今日穿了一身甲胄,玄衣银甲,敛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微抿着薄唇,容色端凝,越发显得雄姿勃发,英武不凡。
燕崇自来便是人群中的焦点,不管何时,亦是一样。
裴锦箬亦是不由自主望了过去,一看着,便是住了眼,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徐蓁蓁见了,便是啧啧两声戏谑道,“瞧瞧!有些人啊,看自家男人看得都快挪不开眼了。”
卢月龄转头望向裴锦箬,亦是抬起手帕,捂住了嘴低笑。
裴锦箬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自家男人好看,她不看他,还要看谁去?
只是看着看着,她却是微微蹙了眉。
边上,卢月龄和徐蓁蓁亦是敛了笑。
徐蓁蓁皱紧眉来,怒了,“那女人想要干嘛?”
却是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与燕崇并辔而行,看那妆扮,便知是个北狄女子。
她身形高挑丰满,一身艳丽的大红色衣裙,上面缀满了宝石,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她不过穿了一层夹袄,一双深邃的眼就一直凝在身侧的燕崇身上,眼中的热切,不容错辨。
她不时偏过头,跟燕崇说什么,只燕崇却好似没听到一般,根本不搭理她,她却没有消磨掉半点儿热情,反倒驱着马靠得更近了。
她的骑术好,燕崇的也不差,这才在两匹马靠得那么近时,还能相安无事,即便如此,燕崇却已经快要让到街边去了。
而那个女人则倾着身子,都快贴上去了。
徐蓁蓁越看越是火起,终于是忍不住骂道,“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卢月龄扯了扯她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觑向裴锦箬,却见她望着那处,嘴角紧抿,双眼亦是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