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可能会有危险,还是去了,一是斛律真确实让她有了些危机感,二却也是想要弄清楚有些事情的意图。
裴锦箬没有想到,他居然敏锐至此。
两人四目相对,有些话,在彼此相触的视线中没有说出,好像,也不必说出。
片刻后,裴锦箬幽幽苦笑道,“我早前在李宅时碰见叶准,刺杀应该与他无关,所以,我有些担心……出来时,刚好碰见斛律真拦了我的车,邀我去了得月楼,我便跟着她去了……”
燕崇听罢,叹息一声,果真如此。
抬起手,轻触了一下她的头顶,“往后不许再这样冒险了,哪怕是为了我也不成,你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们娘儿俩,于我而言,才是千金不换的珍宝。”
说着,他轻轻凑上前,隔着衣服,在她愈形圆滚滚的肚皮上印下一吻。
裴锦箬看他动作轻柔,神色却专注而虔诚,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如饮了蜜一般的甜。
斛律真遇刺一事,让北狄方抓着了由头,对大梁施压,永和帝震怒,下令严查。
五城兵马司与禁军都得了令,就是锦衣卫也参与了进来,一时间,凤京城风声鹤唳。
即便如此,查了数日也是没有半点儿进展。刺客无一活口,身上没有任何特征,用的弓箭又都是最普通的,只从五官可以辨认出,不像是北狄人,就因为这一点,反倒对大梁尤为不利。认定此事乃是大梁的阴谋。永和帝满心郁懑,偏生却一直没有头绪,查不出证据来推脱,在北狄面前,便因着理亏,硬生生矮了半截。
是以,这两日,朝中的气氛很有些压抑。因着已经连着过去五日,还是没有一点儿进展,朝会上,永和帝发了大火。
散朝后,便将萧綦、叶准、袁恪,并燕崇几人一并叫到了御书房。
“你们几个,今回全权负责北狄使团接待事宜,而袁恪,则领着京畿布防的差事,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给朕一个说法?”永和帝坐于御案之后,面沉如水。
萧綦先行拱手道,“父皇,事发突然,对方又是有备而来,没有留下半点儿线索可供我方查证。这几日,五城兵马司、禁军,甚至是锦衣卫都为了这件事忙得团团转,可却没有半点儿进展,这本身便透着不寻常,只能说明对方布局周详。可这样的布局,却只为了杀一个北狄公主,而且,还后继不力,没能杀成,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若不是因着燕世子的夫人恰恰好也在,并且世子夫人身边有身手极好的暗卫护持,可以一抵十,说不准,北狄公主此时此刻已然身死,那么,是不是方才穆王殿下所说的那些疑点,也不存在了?”叶准袖着双手,半垂着眼,老僧入定一般,语调平平道。
萧綦一噎,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暂且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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