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侧妃为了对付我,蠢了也罢,但贤妃却不蠢。只怕……这当中还有些隐情吧!”
裴锦箬想起那时福王的事儿,她和燕崇都猜到是叶准的手笔,但其他人呢?叶准做事,从不会留下把柄。
“让我来猜猜,叶大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或许……只是动了点儿小心思,将之前陷害福王的事儿,栽到了我们世子爷头上吧?毕竟,我们世子爷与福王本就积怨颇深,他要害福王,比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叶大人更让人采信。”
抬眼见季舒玄的神色,裴锦箬不由勾起唇角,“看来,我又猜中了。那些宫人是贤妃和裴侧妃的手笔,却只是为了让我家世子爷与北狄公主牵连到一处,贤妃没有胆子对北狄公主动手,所以,自然也不会承认杀害斛律真之事,因为,确实不是她做的。这么说,查到这里,对我家世子爷的事儿,也没什么改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大人这只黄雀厉害啊,不只轻轻松松达成了目的,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真是算无遗漏,让人佩服啊!”眼底却殊无笑意,反倒浮荡着薄冰一般的疏冷。
“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季舒玄的嗓音有些紧绷。
“很多事情,有猜测已经了不得了。若是有证据,我还何必在此多言?”裴锦箬淡淡抬眼望向季舒玄,“你一直有帮着他开脱之嫌,看来,怕是不会帮我了?”
季舒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言语。
裴锦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回,叶大人算得精,若是坐实了罪名,你猜,我家世子爷会如何?”
季舒玄没有吭声,一张脸紧紧绷着。
裴锦箬倏忽笑了起来,“也罢,说起来,你我的交情,如何能比得过叶准,还有你的亲姐姐?说起来,舒雅姐姐的事儿,终究是我之过,若是我家世子爷果真出了事儿,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了吧!只是可怜了孩子,刚出生便没了父亲,都说,这生孩子便是一脚进了鬼门关,舒雅姐姐便是……或许……那也不错……我也正好可以去给舒雅姐姐赔罪了。”
裴锦箬幽幽苦笑说着这话,抬眼间,果然便见得季舒玄神色闪动。
但目光相触的刹那,他便是慌忙移开了视线,很是不自在地咳咳了两声,声音微哑地道,“未必会有那么糟糕,还有陛下和靖安侯呢,自不会眼睁睁看着燕世子出事。你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照看自己才是要紧。”
“是吗?”裴锦箬淡淡一笑,“我倒是希望侯爷莫要轻举妄动,说不得,叶大人设的是连环套,就等着侯爷自投罗网吧?”
季舒玄没有说话。
裴锦箬却已大抵死心了,知道季舒玄这儿走不通,便也索性不再多言了。
“罢了,我今日突然登门,怕是还让季大人为难了,季大人便当我今日的话,从未说过吧!只盼着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件事上,不帮我,也别帮叶准的才好。”
“午膳什么的,便不用了,我担心对着我,季大人和季大奶奶会没有胃口。”
说着,她已是示意绿枝将她扶了起来,她如今举止间已是有些笨拙。她本来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也没有长多少肉,这些时日,瘦了好些,本来圆润的下巴都削尖了,衬着那圆滚滚的肚皮,让人看着,总有那么两分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