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穆王与荣王不分伯仲,谁知,因着之前寒衣节上的事儿,荣王受了牵连,那些拿着立嫡立长古命为理由的荣王党说话少了两分硬气,反倒是穆王的呼声更高一些。
若论出身,荣王只是皇后养子,算不得正宗的嫡出,而穆王乃是皇贵妃所出,亦是出身高贵,何况穆王可不比荣王,一直以来,都没有半分污点。就是他外祖家,虽然也是显贵,却行事低调周全,从未有骄横之举。
反观荣王,之前郑家恃宠生娇,仗着是外戚,做了多少事?他受了牵连,被派至南疆数年,如今,背后无外家势力可凭,京中的根基,也远不如从前了。
怎么比,怎么都要比穆王稍逊一筹。
接下来,便是宁王。
最后,便是福王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储君人选,便该出自荣王与穆王二位了。
果然,没过两日,永和帝特意召了穆王至御书房说话,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必然是与立储之事有关,说不得便是特意考校。
而穆王自御书房出来后,虽然还是一副端正自持的模样,可眉眼间,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志得意满。
随后,陛下又召了几位阁老入御书房。
内宫外城,登时都心中有数,看来,这储君人选是终于要定了。
谁知,这册立诏书尚未颁下,后宫却是出了事。
本来,这段时间,裴锦箬不想进宫去淌浑水,这一日,燕崇回府,沉吟片刻后,却是让她递了帖子进宫去看看皇后娘娘,却原是郑皇后病了。
裴锦箬心里也是挂记着郑皇后了,想着她大约是搬去了西掖,心中失落,又听说前朝立储之事,大抵也知道,这储君之位怕是要落在穆王身上了,心情一不好,自然就容易生病。
裴锦箬听了,自是没有异议,让人递了帖子进宫,然后,便是张罗着给郑皇后带些东西进宫去。
西掖不比凤藻宫,也不知道会缺些什么。
“不过……宫里会允准吗?”从前,这后宫自然是郑皇后说了算,如今,郑皇后被挪进了西掖,虽然废后诏书未下,可凤印却已由皇贵妃暂掌,她的帖子也要由皇贵妃批示,她去看皇后,皇贵妃会同意?
“皇贵妃应该不会同意。”燕崇手里正翻着一册三十六计,闻言,淡淡回道,“不过,你还是能进宫的。”
他抬起眼来,见着裴锦箬蹙眉,狐疑地望着他,他却是倏然一笑,带着些狡黠的味道。
第二日,她递进宫的帖子果然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儿回音,不过,她却还是进了宫。
因为,燕崇手中,有一块永和帝钦赐的令牌,与那时,燕崇出事时赐下的那块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可以随意出入宫禁,但只能用一次,这一次过后,便要收回去。
裴锦箬见着那令牌时,心领神会。
只是,也有些担心,皇后娘娘怕是果真病重了,否则,陛下不会这般着急,居然专程让她进宫去,毕竟,皇后娘娘娘家人都已回了祖籍之地,就算,郑家果真还在京,如今,也是戴罪之身,轻易不能进宫了。荣王妃带着小世子去了南疆探望荣王,尚且未归,也难怪陛下将主意都打到她头上来了,毕竟,这么些年来,她居然也算得与郑皇后走得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