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含着笑,可眼中却透出无形的威慑,顷刻间,便是刀光剑影。
薛定只觉心里又喜又疑,能够两全其美,自然是最好。可是……“世子爷想要如何做?但请吩咐。薛定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劳。”
正在这时,帐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进得帐来,便是一拱手道,“元帅,有线报,说是有不少百姓正往咱们边境逃来。”
战事一起,自然少不了难民。
燕崇却是勾起唇角,笑了,“总算是来了。”
那将军和薛定都是惊疑不定地往他看了去。
却见他笑着抻了抻腰,“去吧!薛定,让兄弟们将招子给我放亮些,将这个人,从那些逃难的百姓中给本世子揪出来。”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画像,转瞬递到了薛定跟前。
而他身后,那张舆图之上,不知何时,以朱线描绘出了一条线路,恰恰正是从北都城,到了前方关隘之处。
薛定领命而去,燕崇又与那将军交代了一些事情,待得他也走了,帐内又沉寂下来。
燕崇这才将手拿到了眼前,那串血红色的红珊瑚手串一直被他绕在手上,在桐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才看清,因为握得紧,那手串已深深勒在了掌心深处。
燕崇低头望着那手串,双眸沉黯,“绾绾,你且再等等我。”
天,阴沉沉的,细雪霰落下来,却是渐渐密集,很快,那些枯黄的草木上,便是积了一层淡淡的霜白,雪还有渐大的迹象,这般态势,一会儿怕是就要堆起几寸。
关门紧闭,关外聚集的难民们渐渐骚动起来。
“开门!快开门!我们都是大梁的子民,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看看上面的军旗,那是燕家的军旗。”
“快开城门!再晚,北狄军就要来了。”两军交战,早前滞留他国,或是边境地带的村庄难免受到波及,难民们为了寻求庇护,自是成群结队去往坚固的城池。
可是到了关门前,这城门却是一直紧闭,久久不开,底下又惊又惧的难民自然是群情激奋,很快,便是闹作了一团,仰头朝着城墙上咒骂,作势便要冲撞城门。
这个时候,城楼之上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步上了城楼,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既然投奔我关内而来,我们元帅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只是,两军交战,为免有奸细混入,不得不慎重而为。”
“你们都听从号令,排好队,一个个接受盘问后,方可得入。”
听说能入,底下的难民们欢呼了一声,接受盘问,也是理所当然。
下一刻,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有一队身穿重甲的士兵从城门内出来,分列城门两侧,先有一队骑兵纵马疾驰而出,越过难民,直往前方警戒去了。
开了城门,便要提防北狄军趁机来犯,若是这些难民之中,有奸细,也算是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来,都排好队,一个个地来,不要急。”为首的兵士喊了一声,那些个难民安静下来,而后,有人领头,便慢慢排成了一列,一步一挪地往城门处而去。
兵士手中,拿着一张纸,也不知是画像还是别的什么,一个到跟前,便是一边问着话,一边仔细比对着那张纸和人的长相,看样子,应是画像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