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去,随时都可以。”王良微笑着对彭德义回应。
“那就请您尽快安排吧,我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说着,彭德义咳了几声。
他从小就随父亲过着军旅生活,但人生后二十年却一直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流亡海外时还患过重病,身体状况一直不好。
听到此言,王良点头答应,并立刻联系景东的军团总部进行安排。但由于军团的直升机都在前线参与战斗,无法抽调回来,于是便调度了十架来自睾东红警分基地刚刚生产出的夜摩述运输机前来接送。
预计这些飞机将在一到两个小时后抵达。彭德义提出想先去看看老街县城区。于是王良为他安排了一辆挂着军牌的SUV,并派了一名军团士兵和一名果敢族士兵保障他的安全,在城区里转一转。
车辆驶入了老街城区,彭德义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回到故乡,眼前的景象变化巨大,让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地方。几年前,老街县已被缅甸政府撤销县级行政单位,降格为镇;如今在军团占领后,又恢复了老街县的行政级别。这座边境城市,人口约为十五万,整个郭甘迪地区人口约二十五万左右,其中九成人口是果敢族,剩下的一成人中也有许多人保留着华族身份。
透过车窗,彭德义看到街边很多商家正忙着更换招牌。原先的缅文牌匾被摘下,有的甚至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取而代之的是繁体汉字的新招牌。许多商人都用大红漆书写汉字,路边还有些擅长书法的人正在为商家们撰写对联和招牌,处处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
途经一个路口,几名军团士兵正在一辆装甲车旁站岗,周围行人虽然感到好奇,但也并未显得过于紧张。因为他们清楚,这些军团士兵与他们同讲一种语言,同写一种文字,拥有同样的文化。
果敢族士兵向彭德义解释说:“司令,自从缅军占领老街后,强迫我们使用缅文,不准我们的商店招牌写汉文,公立学校也不允许教授汉文。现在压抑了好几年,大家终于可以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了。”
彭德义握紧了拳头,心想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个十几二十年,真不知自己回来时会变成什么样子。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所学校,本能地喊了一声:“能停一下吗?”
开车的军团士兵立即踩下刹车,将车停在学校门口。彭德义打开车门下车,两名士兵也随之下车跟随在他身旁。
眼前的老街果东中小学的牌匾上镌刻着几个并不鲜亮的繁体汉字,与其他路遇的新招牌相比,略显陈旧。然而彭德义却禁不住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这几个字。
“这块牌匾是我父亲当年请一位德高望重、书法极佳的老人题写的。”彭德义伸手摩挲着牌匾,感受到岁月在其表面留下的痕迹。这块牌匾显然被妥善保管多年,如今终于等来了重新悬挂的机会。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从学校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这让彭德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宽慰:只要汉文化绵延不绝,汉文明就不会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