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近来忙着盯穆氏与筹备沈若浦的寿宴,留在书舍的时间也不多。
而朝廷这边,韩顿输了个史棣,但却成功将梁修逼上了尴尬境地。
虽然说梁修必然深恨韩顿,但因为他们这些保皇党们对于燕王府的忌惮,所以也注定不能使梁修与王府的关系有什么突破。
反而因为东湘楼这桩事,梁修既要提防韩顿对亲军卫的觑觎,又要提防燕王父子对亲军卫有什么动作,看上去损失最小的他,近日实而如芒在背。
在听到沈若浦入阁的消息传来后,更觉自己如同成了燕王与韩顿的肉靶。
但实际上他更防备的是萧淮,因为不管他们怎么算计燕王,实则都是冲着萧淮而来。
萧淮是燕王府的未来,韩顿想要夺兵权,最好的办法是先直接削除萧淮。
而他在茶里下药,也是为着把萧淮往韩顿刀口上送,只要萧淮一死,王府也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这于亲军卫来说是有大好处的。
他们都知道这点,萧淮又怎会不知道?
对于威胁自己生命的人,他不相信萧淮会放过。
然而这几日他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反倒是听说他与贺兰谆沈羲他们几个在外吃饭。
又听说他这几日按部就班地在衙门处理公务,仿佛倒像是把他这号人给忘了。这又怎么合常理呢?
萧淮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何况这次直接惹到了他头上。
他憋了几日,这日终于就寻到乾清宫,趁着小皇帝喝奶的工夫,试探道:“这几日,世子可曾与皇上说过什么?”
他知道萧淮在教他骑术。
小皇帝放下碗,舔了口唇上的奶,想了想说道:“朕都有半个月没有与萧哥哥私下说话了。”
梁修略放了些心。没有就好。
但是转念一想,这没说什么,岂不是更令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么?
他这心又提了提。
“梁将军,你是不是寻萧哥哥有事?要不要朕帮你传他?”小皇帝问道。
“不不,”梁修立即摆手,“臣没有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
说着又顺手指着桌上的字说道:“一段时间没见,皇上的字越发精进了。”
“是么,”小皇帝把字拈起来,忽而道:“听说沈阁老不日要做寿,朕想赐幅字给他,介时梁将军代朕去传个旨可好?”
让他去沈家传旨?
他谋杀沈羲的“嫌疑”还没洗清呢,这会儿让他去登门?
他不知道翠湖的事小皇帝究竟知道多少,但既然是圣旨,他又焉有不从之理?
小皇帝等梁修退下去,遂凝起小眉头继续与李秋道:“你说那铁鹰宗,查的信息都跟大秦宗室有关?”
“正是。”李秋点头,“这铁鹰宗不曾做过什么乱,然而所打听的消息都跟前朝宗室有关,尤其是安亲王府。
“这次他们的人出现在翠湖,似乎连他们大帮主事先也不知情,探子回来说,是夜他们帮内就封锁里外了,据说就是他们大帮主回来训话了。”
小皇帝凝眉未语。
李秋又说道:“要不要下旨给凌云阁?”
小皇帝继续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既然他们是冲着十三年前安亲王府辱尸事件而来,又不是冲着朕,那么何须理会?”
李秋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