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筵茆喝着凌姑娘的茶,再度踱步到凌三川身侧,盯着他反复端详了许久后,趁凌照水一个错眼的功夫,将手中茶水尽数洒在了凌三川的腿上。
凌三川因此大声叫嚷起来。
声音嘶哑,犹如鸡鸣,便是这般疼痛,应激之下却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见,嗓子是真的坏了。
邓筵茆却并不罢休,不顾黏连强行撕开凌三川左腿上缠绕的纱布,凌三川疼得晕厥,凌照水在一旁力劝,
“大人,烦请您慢点,轻点。”
可邓筵茆直到面见了淋漓的伤口,才肯罢休:
“伤得挺深啊!”
凌照水哭道:
“不瞒大人,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好肉了,话也说不了了。有时候照水真想给他一剑,结束他的痛苦。”
“可眼下兄长未归,照水便还想再撑上几日,好让他们父子最后......能见上一面。”
凌姑娘无比哀恸的样子,诚然比小儿的嘶鸣更能打动邓大人铁石般的心肠,他确认了凌三川并非是自己要找的人,人便也轻松不少:
“凌姑娘请节哀。”
“长痛不如短痛。”
“从长远看,这是一件好事。”
“将来洒金兄飞黄腾达,定会感激凌姑娘今日做出的艰难决定的。”
凌照水得了她这般安慰,内心无比鄙夷,
人命在邓筵茆眼中,竟然如此轻贱。
可她面上却不得不迎合:
“话虽如此,可照水实不忍心看孩子如此这般痛苦。”
她说着忍不住以帕拭泪,惹得邓筵茆再度崩了心防,劝到:
“若是凌姑娘只想要减轻凌小公子的痛楚,邓某手上倒是有一味药......”
邓筵茆哪里知道,凌姑娘千方百计,前戏做尽,就是为了邓大人手中的这味“药”。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待邓筵茆走后,达拉王子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头一件事,便去探小家伙的脉搏,确认其性命无虞,才松出一口气来。
虽早有心理准备,达拉还是忍不住骂道:
“如此对一个孩子,当真是丧尽天良。”
凌照水瞥了达拉一眼,淡淡道:
“王子不点名道姓,照水便当你骂得是你自个。”
把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扔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达拉王子在凌照水心中,诚然也不会比邓筵茆之辈好到哪里去。
达拉知晓凌照水对他余怒未消,她能够直白地骂他,而不是像对待邓筵茆那般,心里鄙夷了千遍口中却奉承依旧,足以叫达拉感激:
她虽恨他,怨他,却没有拒他千里之外,把他当成个素不相干的外人。
达拉搭把手扶起孩子的半个身子,凌照水将从邓筵茆那里要来的那味药混在汤水里化了,一口一口地给那孩子喂下去。
她明知这是饮鸩止渴,却不得不如此做,达拉王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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