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一切好说。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与平凡朴实的普通匠人,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因酒肉之交,变得不那么遥远了。
席间,肃王说:
“钟老既然推却,泽被苍生的愿望便算作本王和远道的吧。”
“钟老肩上的重担,是时候该卸一卸了。”
“天下苍生的重责不应该都压在先行者的肩上。老一辈的远见和抱负,理当由我辈年轻人承继。”
肃王武瑛玖说到这里,钟秋藏才彻底摈弃了对天家皇嗣的一切偏见,开始正视起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细细一打量,钟秋藏便觉知到自己竟是如此眼拙。
肃王武瑛玖和皇帝其他的儿子不一样,
他比他们年轻,比他们英俊。
朗朗乾坤气缠绕在肃王武瑛玖的眉宇间,让他看上去除了俊逸清隽,更有一股游离尘世外的天命之兆。
他身上自有一股天生矜贵,可他显然懂得如何将贵气收敛,与常人说话时,尽显平和,进退有度。
钟秋藏突然就明了了,为何京都城中贵公子芸芸,却唯有传言中不近女色的肃王武瑛玖独得名门贵女的青睐。
鹤立鸡群,谁还能看得见鸡呢?
木秀于林,其他同辈的年轻人便都成了陪衬。
当然,钟秋藏不是京都城里那些名门贵女、富家千金,他看人的角度,不止于品相。
他近来就屡屡劝隔壁的小姑娘:
“莫要太过沉溺于过往,人呐,当往前看。”
“女孩子嘛,找个品行端正的人嫁了,相夫教子才好。”
时常这般劝导,钟秋藏竟不自觉为那小丫头操心起终身大事,物色起京都城的各家公子来。
钟秋藏平生主建的宫殿无数,也因此进过许多富人家,见过许多贵公子的面目与做派。
他闲来无事,细数着京都名门,琢磨了又琢磨,比对了又比对。
结论是,不合适,很不合适。
凌姑娘虽生得娇美,几番交谈下来却不难看出,她极有想法,自有豪气,京都城中娇养的这些儿郎,他们的城府配不上凌姑娘的底气。
倒是眼前的这个生而显贵、卓尔不凡的天子骄子,让钟秋藏动了些许念头。
肃王武瑛玖,他身上有一股子不同于京都贵公子的纨绔之气,他看上去更像是军营里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统率,又或是官场上凭本事一步步升任打磨出来的高官。
干练与硬朗充斥着他的剑眉与星目,让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针砭时弊、见肉见血,又丝毫不拖泥带水。
更重要的是,他牙口甚好,能面不改色、脸不狰狞地嚼下凌姑娘送来的肉。
钟秋藏若有所思:
“原来殿下好这一口。”
不贪口舌,不近女色,肃王武瑛玖的心性与耐心,都令钟秋藏折服,也令他对眼前人生出了更多的好奇,借着酒劲便一股脑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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