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有婚约,便不存在纠缠肃王之说。
苏姑娘急于帮凌照水澄清,迫切之心溢于言表。这一招祸水东引险些便奏了效,众贵女如释重负般看向凌照水,翘首等待着她的亲口撇清与与肃王的纠缠。
却见凌照水不慌不忙将视线再次定格在苏揽月身上,才缓缓开口道:
“苏揽月,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兄长今日迎娶侯府小姐,重回京官之列,你便生怕京都城里世家贵馈都忘了我们兄妹乃是罪臣之后,你如此鬼哭狼嚎一场,虚张声势一回,又究竟是做给谁看呢?”
如同凌照水不明白苏揽月为何如此不依不饶,苏揽月亦被凌照水丝毫不拐弯抹角的直白惊呆了。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七年前天真纯粹的小姑娘变成了今日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
苏揽月被凌照水娇媚的眼眸里幽深的目光逼得偏移了视线,自落下风:
“照水妹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凌照水已经给过她台阶了,便不会再留情面:
“那便让照水来猜一猜吧。”
她的目光在席上贵女脸上巡视一圈,方道:
“京都城里近来也并无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纵使有,同苏姐姐这般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也无甚干系。”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约便是近来京都城中的客栈大都客满,驰道上来往的马车也多了许多,照水一路北上时还瞧见了许多头戴帷帽、面遮纱巾的官宦小姐。”
“这些官宦小姐汇聚在京都城,其中缘由,在场诸位应该比照水知道得清楚。”
她这般说完,视线又回转到苏揽月身上:
“可是揽月姐姐,进京候选肃王妃的官宦小姐何其多,你又为何独独在意照水呢?何至于要将照水那点底细,抖漏个干净呢!”
苏揽月一阵气闷,眼中再度闪过愤恨,心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嘴上却辩解着:
“妹妹胡说什么呢,我自是知道你此来京都只为陪伴兄长,并无意参选肃王妃;更何况傅大学士他......”
凌照水听不得她口口声声又将傅柯羽拉扯进来,严辞道:
“那苏姐姐也应该清楚地知道,我和傅大学士的婚约,只是权宜之计,做不得数。”
苏揽月根本不在意什么傅珂羽,话到了这份上,她在意的只有:
“所以照水妹妹难道真的想要参选肃王妃吗?”
凌照水未置可否,席上立时便有贵女嗤笑道:
“可笑!罪臣之女,有夫之妇,她也配肖想肃王殿下!”
那贵女正是方才提头凌照水与肃王在侯府门口纠缠不清的那位,义愤填膺之际全然顾不上口德,几乎已经算是破口大骂了:
“肃王殿下金尊玉贵,天子骄子,岂会是寻常看重表象的肤浅男子?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自然也必须是门庭显贵、典雅端方、德才兼备、识得大体之人,像照水姑娘这般空有美貌、不知廉耻的,肃王殿下必定是看不上的。”
她说这话时,珠琤姑娘正吩咐完灶房从外头进来,闻言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句:
“方才男宾席上发生的事,诸位想必还没有听说吧?”
侯府婚宴,男宾席上。
傅珂羽主动提起了他与凌照水的这段婚约,让凌洒金颇受感动。
然这份感动并未持续多久,席上众人尚未来得及恭贺,便听身侧有个威严低沉的声音道:
“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