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也不客气,亲自扶了六月,招呼段宸和受伤的秦家护卫一起回了房间。
莫明地,她对这个神秘的蓑衣男子很是信任,甚至都没有想过马上离开。六人中除她外,其他五人都受了箭伤,不休养个两三天根本没有办法走路,更别说要翻山越岭了。
从这方面来说,郑弛也算达到目的了。
幸好弩箭上没有毒,几人互相上好伤药包扎后,都被秦玥打发回房休息。
秦玥自己却再也无法入眠。
如果连渭州也被萧潜所控制,且提前布置了那些杀招,那与渭州仅一山之隔的西冥国境内,肯定也不太平。
以瑞雅的君子作风,哪里斗得过老奸巨滑的萧潜?
秦玥深恨前世的沈瑾识人不明,竟然认了这样一个人渣做朋友,留下这样一个大隐患。
可是如今悔得肠子青了又能如何,终归怎样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才最实际。
一夜再也无事,天终于亮了。
街上又恢复了喧嚣,客栈底楼的大堂里坐满了吃早点的客人。他们依然高谈阔论,笑语喧哗。伙计高举着托盘,在客座间穿来穿去,高声报着座号和菜名。仿佛根本不曾发现昨夜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郑弛既然是这座城池的最高长官,命令一家客栈的老板在客人的饭菜里下点蒙汗药什么的,那是最方便不过了。
也就是他们投宿得晚了点,又在外面吃过了吃食,才没有像其他食客一般睡成了死猪,不然郑弛也费不了那些工夫。
如今渭州既然成了郑弛的地盘,那么他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杀几个外乡人,多的是办法。蓑衣男子虽然厉害,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郑弛总会趁他疏忽的时候动手。
毕竟,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思虑再三,秦玥决定还是先离开渭州为好。
她到街上花重金雇了几顶软轿,在路人诧异的眼神中匆忙上了路。然而并不是直接往西岭山走,而是绕到青州,准备由青州进入西冥。
只是这样一来,大概要多走三天的路程。
然而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些天秦玥一直在观察,到底谁是那个内奸。
阿宸和六月肯定不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从秦家带出来的三个护卫了。
秦初和秦次是同胞兄弟。秦初当时为着救她硬生生受了三剑,伤得很重,如今还留在同州养伤呢。
秦次昨晚替她挡箭的时候也是拼尽全力。只有秦云,当时他的眼神和动作都有些飘忽,五人中他受伤最轻,只仅仅擦破了一点皮肉,在秦雨被弩箭射中的时候跟着倒下去的。
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他最近的行为实在反常,常常借着入厕的由头单独离开一小会儿,回来时神情也颇不自然。
只是自己想着是秦奋给的人才没有怀疑。话说秦奋也不可能对每个秦家护卫都了如指掌啊。
因此,在走到青州与西岭山交界的路口时,秦玥便打发秦云回京城秦家报平安信,又让他单独带了封信给秦奋,大意是说她如今的情况,希望秦奋再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帮忙,还说约在青州的永福茶楼见面。
秦云接过这个差使,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领命,转而骑了快马往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