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不派钦差过去,只让人偷潜到南豫境内悄悄抓人…万一被抓住,那就说不过去了,弄不好还得引来两国纠纷,更甚至引发战争,更或者…南豫国正好有借口对大都朝出兵…
大凡脑子没有进水的朝臣都会这样想。
秦三爷当然也这样想,而且他还有另一重隐忧:那燕渊那小子去南豫国的事儿肯定就瞒不住了。
当时皇上力排众议,任命燕渊做龙禁卫副统领,没多久就出了萧家的欺君谋逆案,负责查封萧家的正是燕渊,眼下他又秘密出了京,不肖说肯定是去捉拿萧潜了。
秦三爷担忧的除了燕渊,还有身在锦州的女儿。
锦州离南豫国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两国之间一旦爆发战争,锦州肯定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些,秦三爷烦燥地揉了揉眉心,心里隐隐后悔不该答应让女儿去锦州。又忍不住埋怨起皇后娘娘来,要不是小安安周岁宴那天,她当着众命妇的面儿对玥儿说那些话,玥儿也不会下定决心避到锦州去…
说来说去,都是皇上这两口子闹出的事儿。
秦三爷越想心里越窝火,回到国公府一直呆在书房里烦燥不安。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小厮的声音传了进来,“三爷,国公爷请您去他书房说话。”
秦三爷应了一声。
同时接到传话的还有秦铮和秦锦。
不多会儿秦家的男人们便都进了秦国公的书房。
秦国公还在练字,地上扔着一团一团墨迹未干的废纸。
三人谁也没有打扰他,直等他写尽兴后将笔搁在笔架上,伸了伸腰又到旁边的脸盆里净了手,这才走到他跟前请安。
秦国公背着手带头走到内室里的太师椅上坐下,又摆手示意他们仨在下首的直背椅上坐了,才沉沉开口道:“铮哥儿,你明儿个就去请旨,要求去南豫国捉拿萧潜。”
秦铮并不感到讶然,立马就应了。
他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的。
秦三爷看了一眼秦国公,道:“父亲,我也要去。”
秦国公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要留在京城坐镇。”
“朝堂上不是有您老坐镇吗?”秦三爷急道:“只要有您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国公轻淡描写地道:“我要上乞骸骨的折子,同时为铮哥儿请封世子。”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对于秦家来说都是大事儿。
秦铮愣住了。
他没想到祖父会在这个时候为他请封世子,不是应该是三叔吗,怎么会是自己?
秦锦因为在龙禁卫里历练了两月,便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结果了。
凭心而论,大哥这个世子之位是他拿命拼出来的,而且大哥的品性、心胸都属上乘,将来由他继任国公之位,那是再好不过了。
秦三爷的反应却比这兄弟俩要复杂一些。
世子之位他当然不看重,他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出朝堂,留他一个人在朝堂独撑大局…
秦三爷不明白,呆愣过后的秦铮也不明白。
只听秦国公叹气道:“月满则溢。如今江家倒了,萧家也倒了,下一个说不定就会轮到咱们秦家…再说这一次玥儿拒了皇后娘娘的好意,私下里又得罪了皇上…只怕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