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宸顺势起身,站到一边。
太后的视线在皇后身上停留了许久,才淡淡道:“皇后,你也起来吧。这宫里,就剩我们几个孤儿寡母,必须得齐心协力,才能度过这次难关。”
皇后忙点头称是,小心站到太子身边。
太后端足了架子,才让众人一一落座。
少顷,宫人上了茶点,很快又退下。
段宸便将刚才的话重说了一遍。
皇后咬着唇,内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顺着段宸的意思求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太子也表示同意。
只有长公主,默然不语。
她慢慢看向段宸,进宫之前两人曾在长公主府有过一番交谈。想必阿宸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信任了。比起阿宸对瑾儿的维护,自己真是自愧不如啊。
长公主心里黯然,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失落。
段宸不再看她,只陪着太后说笑。
末了太后留一干人在荣华宫午膳。
待皇后回到凤仪宫的时候,已是未时三刻了。
皇后累得半死,瘫在榻上半天不想动弹。这老婆子也恁折腾人了,吃个饭也要那么多规矩,等这回事情解决,一定要让皇上把她赶回南边去休养。
皇后心里恨恨地想着,宫女南儿过来低声禀道:“娘娘,燕公子捎了书信给您。”
燕渊!
皇后蓦地一惊,急忙翻身坐起,“信呢?在哪?”
南儿四下瞅瞅,见周围没人,才从怀里掏出书信来呈给皇后。
外臣私会后/宫女眷,这是大忌。轻则降位分,重则打入冷宫。燕渊,他也真是大胆,居然敢传信入宫,他不要命了……皇后一时又激动又紧张,还隐隐地有着担忧,颤抖着手打开信纸。
南儿忙知趣地退下。
主子的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后看完书信,不由长舒了口气。
书信里并无特别的内容,只是几句请安的问候。这样的书信即便落在有心人手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只是,燕渊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一封书信给她?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脸上却莫明地涌起一阵红晕,她忽然想起上次在御花园里的见面,那样风姿如玉的少年,那双潋滟灼人的凤眸,嘴角似有实无的笑意……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皇后心里禁不住“咚咚”跳了起来。
寝殿里一室静谧,却仿佛荡漾着无边春意。
直到南儿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后才猛然回了神。
南儿道:“启禀娘娘,秦大人求见。”
皇后这才想起,自己约了三哥见面,忙让人将秦三爷请进来。
因着父亲的事,秦三爷这些天在衙门里也备受煎熬,似乎每个人都在指责秦国公纵容皇上轻涉险境。
秦三爷心里很冤。这事儿即便没有秦家的支持,皇上也会有此一行。终归,这趟大岳山之行,封禅只是幌子,将七爷党一网打尽才是本意,可惜谁也没想到死了个七王爷凤殊,还有更大的隐患出现在封禅大典上。
只要稍有政治敏感的人都明白,祭台倒塌之事,绝非偶然。
秦三爷常年混迹于官吏之中,各种各样的手段见识了不少。可即便晓得这是人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查出端侃。
就像眼下,明明是大岳山出的事,却非要将矛头对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