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年幼,不过七八岁。随父亲去一处人家做客,不知父亲和那家主人谈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很是生气的出来。回到家中,父亲便让自己编造谎言,去说给皇帝听。那谎言,便是他在花园玩耍中,听见令狐一家想要造反。
他素来听从父亲的话,便进宫按照父亲吩咐说了。
过了不多久,令狐家上下八十二口人,成年男丁全都斩首,女眷发配各地做了官奴。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父亲想要笼络令狐家,却被刚任巡抚的令狐大人给拒绝了,还要将厉家安排心腹去各地做肥官的事上书请奏。
于是惹恼了父亲,干脆将令狐氏族斩杀干净。只是当年皇帝念及令狐一家有功绩,便留了女眷性命。途中曾有男丁逃走,却始终追踪不到下落。时日一久,朝廷也就忘了,厉家也忘了。
酒婆见厉太师毫无悔过之意,看着他的脸愈发生厌愤怒,也往前慢慢走去,多年不曾落泪的眼,也是含了泪,颤声,“我的祖父,爹娘,手足,全都因你们厉家而死。我的女儿,还那么小,在牢里生了病,你们却不许狱卒给她请大夫。我求了你们一天一夜,磕破了脑袋,眼睛差点哭瞎,可你们无动于衷。她在我怀里喊我,说她浑身都疼,可我却没有办法为她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直到再也不会喊我。”
她厉声大骂,“你们厉家人作恶多端,老天有眼,让我等到今天。”
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体力更是不支。徐伯忙扶住她,“二姐,不要为这种人动怒。我这就将他绑了,挂在悬崖上,让他受尽风吹日晒,直到晒成人干,让他赎罪。”
厉太师惊愕,跪求道,“当年我年幼无知,听了我父亲教唆,才犯下大错。错的是我父亲,不是我。厉家祖祠如今想必已经被乱党捣毁,厉家列祖列宗都成了孤魂野鬼,你们报仇了,这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伯冷笑,“连自己的祖宗都可以害的人,我当真不信你当年的心肠真如孩童,什么都不懂。哪怕当年的你不懂,后来你可有为我们令狐家平反?并没有,你父亲早已死了,那狗皇帝也早就死了。我先要了你的命,再去要魏家人的命,你们谁也逃不掉!”
厉太师冷汗直落,已不知要怎么办才好,“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皇帝,他还在宫里。”
“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永王会要了他的命。”
“你们……想要永王的命来偿还?”
酒婆冷声,“这与你无关,反正,魏家也要有人去给令狐家的人陪葬。无论去陪的是那狗皇帝的儿子还是孙子,只要是姓魏,我们就能安心去见九泉之下的族人了……”她冷盯着厉太师惊恐的脸,真想将他千刀万剐。可她知道许广也在追查厉太师的下落,不能逗留太长时间,“九弟,把他挂悬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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